眼见修文一心一意的劝赵璟离开,马婆子点头赞道:“你做的很好,阿蛮准备什么时候启程?”
“今天。”害怕马婆子觉得仓促,修文忙解释,“小侯爷的伤不能再拖了,况且,我们在平遥县的已经待了很长时间,一直留在这里,恐怕再有变故,属下便想着早点离开。我们先将您送回京城,然后再去拜访李郎中。”
马婆子道:“李郎中的家和京城并不顺路,况且,今天就走,我这儿什么都没收拾,着实紧张了些。再说,前几日光顾着忙阿蛮的事,丫头爹娘的坟也没来及修。还有我在平遥县的几个老姐妹,原来关系一直不错,也没少照顾阿蛮。如今全县的人都知道阿蛮成了征西侯世子,为了报恩,还帮着王琪把卖出去的园子赎了回来。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,那些穷姐妹上门求见,总不能不见吧。”
“那马婆婆的意呢?”修文问。
马婆子道:“这样吧,你们陪着阿蛮先走,我再留几天。一是为丫头姐妹的爹娘尽尽心,二来也能和以前的姐妹叙叙旧。”
不管马婆子留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,她这话说的倒是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修文道:“那属下去回禀小侯爷一声。”
听了修文的话,赵璟果真皱起了眉头,“奶奶想留下?她不是老早就撺掇着我回去吗?怎么事到如今,又想留下了?”
修文道:“可能马婆婆确实想见见以前的老姐妹吧。”
想不出马婆子非得留下的用意,加上赵璟刚刚得知了王琪的下落,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他身边,自然没功夫揣摩马婆子的心思,只能吩咐修文盯紧她,“不管如何,你留下照顾好奶奶,一定要看好她。”
修文心领神会,拱手道:“小侯爷放心,属下一定照顾好马婆婆。”
“还有,你派人把王琪的奶奶和侄子也接去京城。”赵璟继续道:“王老夫人若是问,就说是王耀的意思。”
愣了一下,修文随即笑道:“小侯爷是担心王公子不愿意和您走,便在手里留个牵挂吗?恕属下直言,王公子和王老夫人关系不睦。俗话说,父母在不远游。他若是真的在意王老夫人,肯定不会让自己下落不明。”
“不管有没有用,先把人攥手里再说,没准有用呢?”赵璟不慌不忙的道:“我将王李氏带走,还有另一层用意。如今,平遥县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我就是原来的赵阿蛮,我在这里没什么亲人,只有王琪这个名义上的表哥。王琪虽然不在,但王李氏……”
不用赵璟把话说完,修文立马明白了他的顾虑。
平遥县乃至济州郡的大小官员,若是想讨好赵璟,势必会从他身边人下手。马婆子不会在平遥县长住,又是个不好糊弄的主,自然不会做任何对赵璟不利的事。在平遥县唯一和赵璟有关系的人,就只有王琪了。
王琪是赵璟名义上的表哥,而王李氏是王琪货真价实的祖母,还是个不明事理的。就怕有人病急乱投医,投到她那里去,捅出不必要的篓子来。
“属下明白了。”修文道。
安排好一切,赵璟便辞别了马婆子,带着偃武一行人上路了。
张县令一直把赵璟送出城,目送着人远离,这才依依不舍的打道回府。
“没想到,就平遥县这种破烂地方,居然也能飞出个凤凰来。”张县令无比惋惜的道:“可惜,小侯爷在平遥县住的时日虽多,但一直病着不见人,我们也没能尽尽心意。”
师爷笑道:“大人别急呀,小侯爷虽然走了,驿馆里还住了个老夫人呀。”
“我已经打听过那婆子的底细了,她根本不是侯府的贵夫人,而是一个伺候过小侯爷的下人。”张县令的十分不屑中透着三分的气恼,“亏我之前还送了好些礼给她身边的丫头。”
师爷忙道:“大人,这个老婆子可不一般。学生已经派人去小侯爷原先住过的地方打听了,这个老婆子不是普通的下人,她对小侯爷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,一直和小侯爷以祖孙相称。可以说,要是没有这个老婆子,就不会有小侯爷的今天。没准这老婆子说句话,在小侯爷那里就有用呢?”
“有用吗?”张县令将信将疑的问。
师爷笑道:“驿馆里的很多人都亲耳听到小侯爷称呼她为‘奶奶’。有没有用,咱们可以试试,反正也没什么损失。”
“你说的不错。”张县令眼睛一亮,他咳嗽了一声,正儿八经的道:“不管那位老夫人的身份如何,她年纪大了,又在平遥县落脚。本官身为父母官,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探望。先别回衙门了,我们去驿馆。”
张县令带着师爷一行人过来的时候,马婆子正准备出门,结果在大门口撞了个正着。
“老夫人。”张县令笑着对马婆子行礼。
丫头认识张县令,她见马婆子有些愣神,似乎没有认出来,忙跟她介绍,“奶奶,这位是县太爷张大人。”
“哦,原来是本县的父母官呀。”马婆子对着张县令福了福身,道:“张大人有礼了。”
马婆子虽然是个下人身份,但毕竟是被赵璟亲口称呼“奶奶”的人。张县令不敢受她的礼,忙道:“您这是折煞下官了。”
“张大人过谦了。”马婆子知道张县令对自己如此客气是因为看着赵璟的关系,也不想多做纠缠,直接道:“不知张大人找老婆子,可是有什么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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