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璟在脑中飞快的想着,试图寻找一个留下王琪的理由。可惜想了良久,始终没有想到。
“这几日的卢西,其实都是你吧。那真的卢西呢?你把他怎么样了?”王琪闷声问。
赵璟既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的将卢西掉包,卢西显然已经被他控制住了。虽然觉得赵璟肯定不会对卢西怎么样,但王琪还是想确认一下。
“你把我想成什么了?你放心,卢西很好,他现在出去办事去了,过几日就回来。”见王琪似乎很担心卢西,赵璟嘴里泛酸。
挂念着卢西,王琪不放心的问:“卢西腿上的伤还没有好,他去哪里办事了?”
“你不用担心,他的腿早就好了。”见王琪三句不离卢西,赵璟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。但是想到卢西提起的那些企图绑架王琪的人,赵璟终于抓住了一个留住王琪的理由,忙道:“你现在还不能离开我,离了我,你会很危险。”
“笑话!”王琪倒是乐了,“我独自在外闯荡了那么长时间,也没见着什么危险。况且,就算真有飞来横祸,那也是命该如此,没什么好抱怨的。”
见王琪如此不在乎自己的生死,赵璟有些生气,忙道:“可是纵然你看破生死,我却不想你有任何闪失。”
赵璟这话让王琪的心头微微一动,随即便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。
不愿意看见赵璟那张含情脉脉的脸,王琪转过头去,闭上眼道:“天已经很晚了,我累了,小侯爷请回吧。”
说完这话,王琪便背过身去躺下,不再理会赵璟。
默默的看着他的后脑勺,赵璟沉默了良久,这才叹了口气,“那你先休息,有什么事,明天再说。”
帮着王琪熄了灯,赵璟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。
第二日,王琪一直盼着的伤寒果真还是来了。
头晕目眩的躺在床上,王琪吸溜着鼻涕,哑着嗓子狂咳不止,简直要把肚里的五脏全都倒出来。
偃武站在床边听着心惊,忍不住埋怨道:“王公子,您说您干的这是什么事呀?就算您不想回京,也用不着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吧。也就是我们家小侯爷心疼你,他要是真不把您放在心上,甭管您是发热还是发癔症,一样得拽着您上路。到时候,受罪的还不是您自己?我看您呀,也就是仗着小侯爷宠你,才这样有恃无恐。”
偃武这话虽然很不中听,但也在理。王琪脸上发烫,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窘的。
拿着帕子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涕,王琪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,这才道:“不管怎么样,我如今的状况恐怕不适合赶路。明日就不和你们一起上路了。”
“快别提这事了。自从昨日您闹了那出之后,小侯爷怕您伤风,早早的请了郎中预备着了。今早知道您发了热,又慌忙带着人出去张罗冰去了,哪还有空回京呀。”偃武对着王琪作揖,面色诚恳的哀求道:“王公子,就当属下求求您了,咱没事能别瞎折腾了吗?您现在是小侯爷的心头肉,只要您老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,我们这些人就得跑断腿。”
有这么夸张吗?觉得偃武夸大其词了,王琪腹诽道。
“您看这老先生,头发和胡子都白了。”偃武指着给王琪把脉的老郎中,无比辛酸的道:“短短一天,老先生被小侯爷来回提溜过来了好几次。您忍心让老人家这么折腾?”
郎中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充作透明人给王琪把脉,猝不及防的被偃武点了名,又不好装聋作哑,只得尴尬的道:“为人医者,治病救人是本分。偃武将军太过抬举老夫了。”
“老先生境界高,不在乎这些俗事,可我们是吃五谷杂粮的俗人。”偃武拍拍自己的胸口继续道:“王公子,您是不食人间烟火,就当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凡夫俗子,别再折腾了,成不成?”
偃武的一通数落让王琪脸上一阵红一阵绿,他也觉得自己似乎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,只得在床上欠了欠身,道:“真是抱歉,麻烦你们了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。”偃武慌忙摇手道:“只要您老以后不在乐衷于自己折腾自己玩,好好吃药,老老实实把病养好,大家都能松口气。”
当着郎中的面,王琪被偃武挤兑的面红耳赤。偏偏人家也没有冤枉他,故意落水、外出吹风、偷偷倒药这些事都是他做的,如今想来,也确实有些幼稚。可这话从偃武嘴里出来,怎么听怎么别扭,就像他是一个跟相公闹脾气赌气耍性子的小媳妇一般。王琪默默地叹了口气,心道:“只是不想去京城而已,怎么就那么难呀!”
两人说话的空,郎中终于收了把脉的手。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,道:“王公子只是吹风得了风寒,如今有些发热。老夫开个方子,先用上几服药看看,只要能发汗就好了。”
“有劳先生了。”偃武对着郎中拱了拱手,然后又对着王琪道:“王公子,现在可没人逼您回京了,您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好好吃药,千万不要把药倒掉了。”
反正目的达成不用去京城了,再加上风寒来势汹汹以及自己理亏,王琪被折腾的没了脾气,只得胡乱的对着偃武摆了摆手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可能是郎中的药有催眠的效果,又或者是王琪精力不济,用过药以后,王琪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,再睁眼时,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了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