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妇人惊声骂道:“呸!呸!你说谁?!”
她不出声还好,一出声,所有在她附近的人登时嫌恶地让出一个圈,立刻将她暴露在外!
只见那妇人虽然上了年纪,却依然颇有些姿色,气急了,竟一手按在腰间,不自觉地抖起来:
“你血口喷人!我,我明明是边民家里的良家子!不过是因为逃难才……”
卢菀:“歌凤儿,你不能生育,是因为进楼时被老鸨灌了太多的红花汤;后来你之所以能顺利赎身,是因为你将老鸨杀了。”
那妇人膝盖一软,瘫倒在地。
“不可能,不是我,你胡说!没有人会知道的!”
卢菀:“尸体现在还在鹊喜楼院子里那棵桃花树下面埋着,你每年七月十五都会带着符咒去贴那棵树。”
人群哗然,议论的焦点登时转移:
“天,他们陆家不是高门大院吗?怎么还敢用有人命官司的婆子?”
“三等妓|女?那岂不是给钱就能……嗤!”
“哈哈全六这下可惨了!以后谁不知道他老婆是……哈哈!”
横刺里冲出一个矮胖男人,对着地上的妇人就是一巴掌:
“你敢骗我!怪不得你连个蛋也生不出,你居然还怨我?!”
人群哄然大笑:“全六管家,您可真是‘好眼光好福气’啊!”
卢菀目光向着人群扫视,带着任务怀着鬼胎的人立刻回避目光——
这样的人,竟然不在少数。
小陆啊小陆,为了对付我,你可真是下了血本了!
卢菀在人群的嬉笑嘲讽中泰然自若,她既不为商贩的质问焦虑;也不为毫无道理的指控愤怒;甚至没有因为漂亮的回击而显得振奋。
仿佛她只是因为嫌耳边不清净,才随手挥开了什么令人恶心的蚊虫。
“全六管家。”
她对着掩面蹲在地上的男人说道:
“我劝你还是先将家事料理清楚,今夜里你主子交待下来的任务,或许可以放一放了。”
全六以手握拳,狠狠砸在地上,而后掩面而逃,惹来人群的大声哄笑。
“什么任务?该不会这妇人在这儿胡说,是陆家人指使的吧?”
“你还别说!她这声音我今天晚上好像听见好几次了,似乎都在说菀主的坏话!”
“啊?那,这种毒妇说的话也能信吗?”
“快别说啦,赶紧朝官府报案吧,这可是有人命官司在身上的犯妇啊!”
卢菀可没空听他们在这儿随波逐流地转变风向,已然在守城士兵的护卫下朝着春明门大步走去;
不过若说眼下宁州城里什么东西最快,那一定不是风如水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