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……若是他实在是拮据,那我这个做妹妹的便帮着他去求求父皇,赏他些银两花。”
“你还别说,我这二哥真是一如既往的蠢。”
“父皇一开始便让我将你二人都带上,他竟然还为了那姓白的,将心爱的玉雕白白给了我,他也不想想,我哪有本事自个儿就改了父皇的决定,若非我定力足够,差点儿没在他面前笑了出来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方知鱼一听,便也知道昭宁公主此番捉弄二皇子,为的也是自己,连忙向昭宁道谢。
昭宁笑了,“谢便不必了,我早就听安宁说过你的事了,知道你原先是在宣平侯府长大的,也知你有一手好厨艺,若真想谢,日后得了些新奇的吃食,先送一份给我,也让我好好显摆显摆。”
“新奇的吃食自然是有的,不消公主说,小女子定然会派人送去给公主。”
“也不必与我这般客气了,我与安宁从小一同长大,”昭宁公主道,“既然她拿你当亲妹妹,那你便也是我的亲妹妹,那宣平侯府的真千金我前些日子也见过,正追着我那二哥跑呢,怕是在肖想二皇子妃的位置,我瞧着她那样子便十分不喜,若是你此番顺利治好了我九皇叔,到时候我便禀告父皇,认你作义妹,好好杀杀那宣平侯府的威风。”
方知鱼点了点头,不想细谈沈明珠之事,只又细细询问了那安王爷的病情具体是怎么一回事,了解了他明日的爱好和习性,认真对待,也不算辜负昭宁公主的一片苦心。
昭宁公主也略微思索了一番,“平日里九皇叔很少留宫里用膳,说是皇婶在家中等他,虽然贵为勋贵,可九皇叔与皇*婶素日立相处却与百姓家一般无二,当年确实让我羡慕了许久……”
“若是你要从这方面入手,想来也不必非得做些什么精巧的东西才能让九皇叔开怀……”
……
待听完安王爷的喜好,方知鱼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,便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,安王府到了。
一旁的宫女掀开帘子,方知鱼与昭宁公主先后从马车上下来,白明祥连带着二皇子已然等候多时了。
而门口站着一位憨态可掬的老者,据说是安王府府上的管家,说是安王爷眼下正睡着,不便见客,他告诉众人,安王爷一病已经三月有余,多日未曾吃下一顿饭,日渐消瘦,若长此以往下去,怕是还没病死,就已经要饿死了。
府上各种法子都试过了,还特意请来了神医,神医说,安王爷这病是心病,药石难医,关键还是在其自身能够看开。
可王妃人死灯灭,王爷身边连个陪伴之人都没有,又哪能说看开就看开呢?
方知鱼一面儿想着,一面儿跟着管家走入厨房。
很少在宫中用膳……
皇婶在家中等他……
与百姓之家一般无二……
不必过于精巧的吃食……
方知鱼的目光扫向灶台下放着的菜,突然灵光一闪。
有了!
她低声对一旁的范凛说了些什么,看着范凛转身离开后才走到灶台前,选了些香料切成细小的碎屑,却没有急着挑选食材,只起锅热油,将香料爆炒,熬出红油,加了些灶台上温着的骨头汤,便将其放在一旁不管了。
眼见着范凛还没有回来,方知鱼饶有兴致地蹲下/身子来挑选菜品,莲藕、土豆、荠菜……又请了安王府中人为她取来鸭肠、猪血等平素里勋贵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吃食。
那安王府中的小厮颇有些怪异地看着方知鱼,却见方知鱼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,磨磨蹭蹭地还是去了。
将该切的菜切好,又将牛羊肉片成了片,方知鱼便拍了拍手,一副不着急地样子,踱步走了出去,恰好看见白明祥那处已然有了炊烟袅袅升起,端着托盘的宫女一个接着一个从里头走了出来,明显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。
在一旁帮忙的侍女眼见着方知鱼不紧不慢的样子,没忍住开口问道,“姑娘,那边都已经开始上菜了,你这儿除了热了一锅汤,却还是一点儿都没动,怎的不着急?”
“我等的东西还没来,”方知鱼兴致勃勃地看向白明祥那边,“那位白老板此番做了些什么?瞧着动静还挺大?”
“奴婢听说,那边要了许多食材,管家还特意为他们取来了上好的人参鹿茸,想来是十分有把握的样子,姑娘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到底该如何做?”那侍女委婉开口,好歹自己是被分配到这位方姑娘手下的,若是这位方姑娘真的能治好王爷的病,自己说不准还能学得一两手,日后贴身照顾王爷。
可眼见着那边都*开始上菜了,这位方姑娘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,莫不是个跑来装模作样的骗子吧?
要知道,自从王爷生病以后,不少骗子都想来试一试,若是瞎猫撞上死耗子,还能拿到圣上不菲的赏银。
可想归这般想着,可眼下她二人绑在一条船上,却是不能说出来的,只想着,好歹是公主带来的人,说不准真能成呢?
“姑娘,你可要人参鹿茸,奴婢这便禀了管家,去为姑娘取来?”她跃跃欲试,怂恿着方知鱼。
“这倒不必,”方知鱼摇了摇头,“你且瞧着,这人参鹿茸怕是白瞎了,起不了作用。”
那侍女不太信,却也跟着方知鱼的视线看了过去,不消一大会儿,方才是怎么端上去的菜品,眼下就怎么端了回来,有些送得晚的,上头还冒着热气,怕是连尝也没有被尝上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