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穆心不在焉张开嘴吃了一口,皱着眉咽下,“不吃了……我问你,我的脸现在怎么样了?”
黄助理看着他肿的发亮的眼眶,以及脸上紫红色的血斑,面不改色说:“比昨晚好一点了。”
齐穆想摸一摸又烫又疼的眼眶,手举到一半又放下了,“你去接一下,她快下班了。”
“我已经问过了,齐小姐说不用接。”
齐穆的手在身侧紧紧握住又松开,他焦虑地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已经四个月又十九天没有见过她了。
早上听黄助理说齐霈霈要过来,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她来了。
齐穆张嘴说不出她的名字,身体的疼痛在瞬间消失,眼睛再也看不见其他。
黄助理把椅子放在病床前,“齐小姐喝水吗?”
“不了,谢谢。”齐霈霈把手里的果篮和鲜花递给黄助理,在椅子上坐下来。
齐穆完好的那只眼睛跟着她的动作,手从被子里伸出来,“霈……”
齐霈霈很局促,略略在他脸上看了看,“很严重吗?”
“不……没有……”
“那就好。”齐霈霈不仔细问下去,她低下头,双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齐穆努力伸手想要碰到她,哪怕就一点衣角也行。
“我今天来,是想代陆远跟你说一声对不起……他不该打人……”
齐穆的手指僵在空中,缓缓垂下来。
齐霈霈一直没有抬头,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把话说完,“他太冲动了,我想他现在也后悔了,等他出来让他来给你道歉,行吗?”
不要再说了,不要再说下去……自己要是个聋子就好了……
“所以……所以能不能不要追究他了……”
等了许久没听到齐穆的回答,齐霈霈忍不住抬头看他。
齐穆一只眼睛肿着睁不开,另一只漆黑的眼睛似乎在看着她,又似乎看向了别的地方,他的表情很茫然,毫无防备的脆弱。
齐霈霈觉得齐穆已经被打成了这样还要叫他不追究,实在有些强人所难,但她清楚陆远是为了什么打了齐穆,心里愧疚的不行。
要是那天晚上没有光顾着哭,而是跟他把话说清楚就好了。
齐霈霈坐立难安,沉默了一会,“对不起,打扰你休息了,我走了。”
黄助理一直在门外,看齐霈霈出来把她送到了电梯口,等他回到病房时吓了一跳。
齐穆的脸色白的吓人,眼睛完全没有了神采,好像溺水的人被夺走了最后一根稻草,整个人都透着无望死寂。
他闭上眼,“我累了。”
最后齐穆还是没有追究,他的助理来了说是朋友间的口角,不是什么大事,于是陆远被放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