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雁茸低声道:“不是你让我快些了结这边的事情,早点去京中嘛,怎么,现在想省些银子,让我慢点出发了?”
沈庆立马道:“别别别,我就知道我家茸茸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,是为夫愚钝了,要不,给他们奖励二十两,让他们学得更快?”
宋雁茸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来,“我看你怕真的是读书读傻了,照你这么说,我要是奖励一百两,他们岂不是立马就都会了?”
沈庆一副顿悟的样子,“还是我家茸茸厉害。”
那样子要多假有多假,明显是装出来的。
沈念在一旁看得连连咋舌,她大哥竟然还有这么一面?为了逗嫂嫂开心,竟然还会装疯卖傻?
……
如此过了几天,周远航就风尘仆仆地从潼湖镇赶来了。
那模样显然是几天没睡好,眼睛下的乌青很重,见了沈庆就激动得紧紧抓住他的手道:“沈兄,我,当真可以去国子监陪读?”
沈庆见周远航这幅样子,眉头微皱,点了下头便使劲抽回自己的手。
奈何周远航太过激动,得到沈庆的回答后,不但没有松手,反而抓得更用力了。
沈庆正要张嘴说什么,宋雁茸却先开口了,“周远航,你快松手,别把我夫君的手弄伤。”
“啊?哦!”周远航立即松手,“抱歉,抱歉,失礼了,失礼了。我这也是太激动了,自收到沈兄的信,我与家人都乐傻了,实在不敢相信,所以立马收拾行李就赶来了,可不能耽误去国子监读书。哦,对了,我家里人知道这次我能考中,多亏了沈兄一家的照拂,这是我们家给大家准备的谢礼。我知道沈兄一家不图这些,但这也是我家人的心意,都是些山货,嫂嫂别嫌弃。”
说完让人去马车上搬下来一口大箱子和一个大布袋子交给宋雁茸。
周家如今出了一个举人,又得了去国子监陪读的机会,立马买了马车,又去牙行挑了个赶车的老把式送周远航来洛城。还将家中几乎全部积蓄都给了周远航,让他进京后也买个小厮跟着。
周远航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,但比沈庆家要好上很多。家中有良田,在潼湖镇还有两个铺子,只是位置不是很好。但一家人都勤勤恳恳,倒是也攒了不少银子。
既然周远航也到了,那沈庆这边收拾一番也就准备要出发了。
宋雁茸与沈念早已经将沈庆要带的东西盘点好了,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缺了什么就列了单子都写下来了。
如今见周远航来了,姑嫂两人也不耽搁,当下拿着单子让白叔套了马车就往洛城去了。
两人如今对买东西这事也是很熟悉了,很快就将所需要的东西都采买齐全了。
出洛城的时候,在城门口却遇到了熟人。
因为夏日闷热,马车的车帘都是半开着的,宋雁茸她们的马车刚行驶出来没多远,马车一个急停,外头一个女声尖利的叫着,“宋雁茸、沈念,果然是你们。”
宋雁茸和沈念被突然的急停,差点撞做一团,听到声音,便掀开车帘,只见前头就扑过来一个衣衫褴褛,头发乱糟糟的女子,“你是?”
女子赶紧将乱发胡乱地往脸庞拨开,一边道:“我是梁婷婷,是不是你们报官抓我的?你们好狠的心呐,我们好歹相识一场,在洛城,我们也算是乡里乡亲的,可你们却……”
眼看着已经有人看过来了,宋雁茸大声喝道:“梁婷婷,你被抓是因为什么,这么久难道你心里还没数吗?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来颠倒黑白?我夫君乃是这一届的解元,可我却差点被人□□,官府为什么查到你头上,是因为买凶的银票多半是你的私房银子!”
看热闹的三两人听得大惊,梁婷婷面色也慌乱起来,她以为宋雁茸她们报官了,她被抓了,仅此而已,没想到宋雁茸竟然知道事情。
本就受了几日牢狱之灾,如今又被宋雁茸当众训斥,一时间内心彻底崩溃,直接坐在地上“哇哇”大哭起来,“真的不关我的事啊,我好好当我的少夫人,买凶杀你干什么,那些银票不是我给出去的。”
“那你的银票是给了谁?”
梁婷婷只哭着摇头,就是不肯说。她大哥可是说了,给他银票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,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,只要她死咬着不说,定能留住一命。当时她还不甚明白,不就是接济下大哥吗,而且她大哥如今也是举人了,夫家哪里会阻拦。只是大哥向来有主见,他既然这么说了,她自然不会说出去。
直到她被官府的人上门提人,这才惊觉,原来大哥这是要害死她呀。梁婷婷不想死,想告诉官府的人,买凶的人多半是她大哥。可想到梁灿的交代,又咽了回去。如今她已经被夫家休弃,娘家又远在潼湖镇,家中最厉害的也就是大哥梁灿了,她若是供出梁灿,怕真是会没了活路了。
索性这次官府并没有屈打成招,关了她几日,还真放她出来了。
梁婷婷自以为没有出卖梁灿,还想着往后去投奔举人大哥。哪里想到,官府抓她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查案,案子人家早就理清楚了,抓梁婷婷不过为了断了梁灿的关系,让三皇子安插棋子的目的落空。
宋雁茸冷笑,“你还想着掩护梁灿?怎么,还想着去投奔他?”
梁婷婷惊呆了,宋雁茸怎么会知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