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来都是一身伤,旧伤未好又添新伤。
贺霓杉偶尔恨不得吃他的肉,喝他的血,偶尔又体贴得像是回了红园的时候。
江肆仿佛失了魂,从不曾开口说一句话。
唇瓣干得像沙漠旱土,偶尔出声,声音哑得可怕。
她拿出一条短信,上面俨然是施月被人绑架向他求救的信息。
她笑得癫狂:“我把她绑了,江肆,就在隔壁屋,你要看看吗?”
“你的小月亮在向你求救呢,阿肆,她叫——江肆哥哥,快去救她。”
“你猜,我会对她做什么?”
江肆嫌恶地看了眼贺霓杉,施月从不叫他江肆。
小时候随口说的一个名字,如今成了他和她的密语。
他张开嘴,上唇和下唇几乎黏在一起,他的声音就像是七旬老者一般有气无力。
江肆说:“你抓不了她,贺霓杉,别白费心机。”
贺霓杉的笑戛然而止。
就像是川剧变脸,她瞬间变换了另外一副面孔。
她冷着脸:“你很聪明,事事计划周到,但你有一点疏忽。”
江肆抬眸。
面前的大屏幕忽然投放出隔壁房间的画面,漆黑的木椅上绕着铁链,地面潮湿污迹斑驳。
椅上绑着的人,红色外套,双手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势被人捆着,露出的皮肤雪白,指甲精致。
她垂着头,长长的卷发落在空中。
是——
贺霓杉咬着牙:“没错,就是赵美云。”
她仇恨的眼光几乎要将江肆剥皮抽筋:“你害了我爸,我就杀你妈。”
屏幕里,有人端一杯水到赵美云面前。
水杯递到她唇边。
赵美云别开头,冷眼看他们:“你们是谁?想做什么?”
她不是没被人绑过,这种阵仗倒还是第一次。
打手捏住她的下巴,两根指头下陷:“你儿子犯了事,现在要拿你这做妈的还债,怕不?”
赵美云被迫看着他们。
一双美眸波澜不起。
“呸,我儿子也是你们敢惹的?”
巴掌落在脸上,赵美云偏过头,身体忍不住颤抖,但说话依旧嘴硬。
“我儿子将来是做大官的,你们敢打我儿子主意,当心死无全尸,忒——”
又是一连串的几巴掌。
赵美云情绪不稳,疯狂挣脱身上的束缚,铁链在她的拉扯中叮当作响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这群狗怎么不去死,休想伤害我儿子,我杀了你们。”
几个打手掏出匕首,朝赵美云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