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捂着嘴,喉咙迅速涌上一股腥味。
摊开的手白的像纸,青色的血管露在皮肤表面。
兜里手机震动,江肆抬头看了施月的房间一眼,快速离开,逆着灯光走进黑暗里。
戒断到后期,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,陈队几乎日日守在他的出租屋里,害怕他暴毙在家。
接通电话,陈仙童果然着急忙慌地质问他:“又去哪里了?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外出。”
江肆擦干唇角的血,声音沙哑,又带着几分无所谓:“你别管。”
陈仙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:“什么叫我别管?我管你这么久,管错了?”
照顾江肆大半年,他都照顾成习惯了。
江肆皱着眉头,不肯吭声。
陈仙童调节好自己的情绪,好说歹说,劝道:“好好戒du,你还有希望,不要一天到晚出去瞎折腾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在哪里?我来接你。”
江肆报出地名,陈队的车果然快速赶到。
他现在瘦得不成人样,打车不方便,别说司机愿不愿意载他了,就是车速快了一点或者慢了一点,他都能吐个不停。
把胃吐空的那种。
能迁就他的,只有陈队一个。
他扶他坐上车,帮他把安全带系好。
陈仙童现在职业熬鸡汤选手,害怕江肆真说不活就不活了,和他说话每句都是劝生模式。
“照顾好自己,我队里还有工作,不能一天到晚守着你。”说到这个,他脑子灵光一闪:“要不要我给你请个保姆护工什么的?”
江肆呼吸微弱,瞥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帮我把那个房子买了就行。”
陈仙童没有异议,拿别人的称呼调侃他:“买就买呗,反正江哥钱多。”
从月初开始停药,月底的时候,江肆彻底吃不下饭,吞下去一口能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,咳血也是常态,磕了碰了没两下就透出一大片淤青。
陈队把午饭给他端来,为了方便他进食,一日三餐都换成了小米粥。
江肆坐在病床上,手里拿着平板,上午扎的针眼处一片淤青,隐约还能看见黑色的针孔。
他把瓷碗端起,小臂颤抖,从桌面到嘴边的距离,洒了一路。
“你慢点。”陈仙童扶住他的手,叹气:“是该给你找个护工的。”
他现在这个样子,生活都难。
“不用。”江肆推开他的手,喝了一口米粥,没等咽下,瓷碗嘭地一声砸在地上。
他俯下身,胃里翻江倒海,血不要命地流。
“sun。”陈仙童吓了一跳,赶忙跑到他身边,从桌上扯过卫生纸递到他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