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,这真的有可能吗……”
“你不高兴吗?”曾翠翠托着下巴看着傅空山问道:“小枝要是没考上童生,就能专心致志的为你效力了。”
一听曾翠翠的这话,傅空山立马就夹紧了尾巴,扯出一个可怜弱小的笑容道:“科举这条路是小枝姑娘自己选择的,我当然希望她能实现自己的目标。”
“是吗?”曾翠翠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,然后说道:“我看小枝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。”
傅空山一下子就沉默了,然后叹息了一声,之后才对曾翠翠说道:“……那天我处理兰心的事情,吓到小枝姑娘了吧?”
曾翠翠侧头看着傅空山,没有说话。
“曾大人,您可得帮我在小枝姑娘面前说两句好话,我不希望给她怕我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傅空山的眉头微促,再也难以掩饰自己的心事,甚至还流露出一丝的寂寞,他出身在公侯之家,自幼身份尊贵。
除了如曾翠翠一般特殊的人物外,个个都把他高高的捧着,带着各式各样的目的接近,这么多年来,难有一个知心人。
在他被陛下看中扶持之后,这样的人也越发多了,而傅空山也越发的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履薄冰。
离开皇都来绍雍城,表面上的原因失与亲爹置气,要给文翰侯府里不长眼睛的东西们一点教训,实际上却背负着陛下交代的任务。
傅空山感激陛下的赏识和扶持,可也明白这背后沉甸甸的分量意味着什么。
来到绍雍城后,他着手布计,铲出了许多被亲爹安插在自己商铺里的案桩,挖出了一条结党营私的“大脉”。
陛下的回信只有一个字:“静。”
哪怕只有一个字,傅空山也能看出这背后的惊涛骇浪,然而他素来听话,陛下说“静”,他便不再往下深挖,给他人一种只是清理自家门户的错觉。
一想到自己挖出的那些消息,傅空山便觉得鼻尖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,大政帝国立国一百五十多年,已经有那么多中饱私囊的肥虫了,他们甚至连军费都敢吞,甚至还有着更深的图谋。
傅空山知道陛下不希望自己卷入这场旋涡,那他便安心的在岸上做那个撒网的人。
轻轻叹了一口气,傅空山收起自己纷乱的思绪,渐渐明白了陛下为什么要让太学府派出监学官巡查各地学府……一场风暴已经开始酝酿了。
把糟心事都甩在脑后,傅空山忽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,讨好的看着曾翠翠说道:“我能不能请小枝姑娘吃个饭啊?把上次兰心的事情给她解释清楚。”
曾翠翠看着傅空山没有说话。
傅空山叹了一口气,然后颇为可怜的说道:“上次兰心的事情是不是吓到小枝姑娘了?可是我真的是个好人呀!曾大人你是了解我的,可得帮我在小枝姑娘面前说两句好话。”
这么说着,傅空山的目光逐渐防空,后面说的话,也不知道是准备说给叶瑶枝听的还是他就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“……您知道的,规矩就是这样,我也没有办法改变。如果我为如果我为兰心一个人坏了规矩,那么以后就不会有人听我的话了。”
说到最后,傅空山的目光又渐渐变得坚定了,他从小学到的就是这样,如果你要随意的改变规矩,那么就会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。
有的代价是值得的,有的代价是愚蠢的。
为兰心改变规矩,会让身边的侍从侍女们有样学样,也会让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找到对他下手的机会,这样的代价是愚蠢的。
傅空山相信叶瑶枝是个聪明人,便对着曾翠翠露出个讨好的笑容:“还请曾大人帮我美言几句,成不成?”
“你想请小枝吃饭,那就等着吧。”曾翠翠才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带着傅空山去打扰叶瑶枝呢。
她相信叶瑶枝从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,所以在说出“三个月后考上童生”的赌约之后,承受压力最大的人其实是叶瑶枝。
“傅小侯爷,您也把心装肚子里吧。”曾翠翠觉得自己比较了解叶瑶枝:“小枝没有那么傻。”
“我怕她对我有成见。”傅空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:“这个世道,像小枝姑娘这样的天才可不多见。”
“你想对她示好其实很简单。”曾翠翠说道:“她的家人都在你手下干活,别让他们受了莫名的委屈就行。”
“这自然是应当的。”傅空山说道:“我说的是,我做些什么才能让小枝姑娘不怕我?甚至能稍微对我有些好感。”
曾翠翠上下打量了傅空山一番,在傅空山期待的目光里说出了让傅空山失落至极的答案:“别随便出现在小枝面前就成。”
傅空山看起来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:“……曾大人,我刚才是真心发问。”
“我也是诚心回答。”曾翠翠不为所动,还补上两个字:“真的。”
“……”傅空山盯着曾翠翠看了一阵,也没有见曾翠翠改变主意,直接败下阵来,无奈的叹息道:“难道我真的要等三个月?”
“傅小侯爷,你手头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,还怕三个月的时间很长吗?”
“到那个时候,只怕小枝姑娘已经忘记我了。”傅空山惆怅道:“那之前的好感度,岂不是白刷了?”
曾翠翠沉默了片刻后,才慢悠悠的问道:“……傅小侯爷,您真的觉得小枝姑娘对你的好感度会有一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