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昭清气鼓鼓的说道:“阿姐的幸福和感受才是最重要的!一个要依靠阿姐委曲求全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!很多人自以为是的‘牺牲’,只是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动。如果不是珍惜是以,这份退让迟早会被生活磨成怨气。”
叶瑶枝看着叶昭清气鼓鼓的样子,好笑的说道:“小清,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?”
“没有!”
叶昭清立刻摇头否认:“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,绝对不会瞒着阿姐不说,更不会让我喜欢的人为了我而委曲求全。如果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,就不会强留下她!”
看着叶昭清一本正经的样子,叶瑶枝叹息:“我开始担心小清你是否真能找到对象了。”
“找不到又如何?”叶昭清表现得无所谓:“阿姐不是已经证明了吗,经常的人生不只有一种模式。”
叶瑶枝看向叶昭清无奈道:“小清你真是。”
“我们是一家人,向阿姐学习有什么不对?”
“看来是我把你带坏了。”叶瑶枝好笑道。
他们两人有一撘没一撘的说笑着,但是叶昭清坚决不肯再提起傅空山,只觉得这三个字在这个春节特别的煞风景。
第二一一章
大年初二一早,叶瑶枝收到了艾浅红从绍雍城寄来的信件。
叶瑶枝在取信的时候给了送信人一些铜钱,就当做是春节还要淋着雪出来干活的辛苦费,也让跑腿的送信人能过一个好年。
拆了信,叶瑶枝感觉到艾浅红的欢快要从字里行间扑出来了。
她在信里说她、陈梦莹、杜心兰三人等十五之后就要来皇都了,不仅仅是她们三人,整个一江学府明年准备参加会试的同学都会到皇都来。
等到明年的春天,他们就要登上会试这个大的检验场了。
“是骡子是马,我们总得先接受考验才能有一个定论!”
艾浅红还告诉叶瑶枝,她的话本事业已经彻底的走上了正轨,绍雍城里有不少的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会来买她写的话本。
现在她与固定的书屋合作,写好的话本交给书屋去出版,也算是补贴家用。
除此之外,冬天的时候她的姐姐艾深红生了一对龙凤胎,虽然很可爱,但是艾浅红一想起姐姐生产时候痛苦挣扎的模样就觉得后怕。
“万幸我们家还算是幸运的。”艾浅红在信里感慨道:“如果姐姐真因为生小孩出事,我只怕心里会对她的孩子都有芥蒂,我觉得姐姐很伟大很坚强,可是一想起她生产时候的样子,我就会掉眼泪。这简直就是以命换命。”
“好在我姐夫是个靠谱的人,她的婆家也不错,忙前忙后的照顾着我姐姐,也照顾着两个小孩,让我姐姐能够好好的修养。可是,小枝,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血淋淋的场面,一想起来就心悸,如果我们大政的医术再发达一些,是不是孕妇生产的时候就可以少受点苦了?”
这封信里,艾浅红絮絮叨叨的大部分都是说她姐姐艾深红生孩子时候的事情,她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恐惧、担忧和害怕全都透给了叶瑶枝。
“……我一想到当年阿娘生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在鬼门关走了一回,我就难受得厉害……还有,想到将来我一想到将来我也有这么一天,更是害怕得厉害,但是我不敢在家里说这些,如果我跟家里人说我不想成亲,不想生孩子,他们或许会觉得我生病了。”
“如今之计,也只有先跑出来参加会试,等通过了科举任职后,再走一步看一步吧。我也许是自私的,但是我真的害怕,一想到我姐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样子,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,可是他们都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情。”
“这怎么是正常的事情呢?”艾浅红的字透着潦草和愤愤不平:“这根本不正常!如果要一个孩子的代价这么大,为什么所有糟糕的后果和痛苦都是由女人来承担?我实在是难以接受。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?”
叶瑶枝看到艾浅红的书信里还透着几分的绝望和畏惧,可是艾浅红这次带来的话题已经超过了叶瑶枝的能力范畴,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去开解艾浅红。
艾浅红问的每一个问题,叶瑶枝都回答不上来,甚至是茫然的。
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处于恐惧吓茫然包围中的艾浅红,她知道艾浅红被吓到了,但是让艾浅红伤心的应该是旁人的“无动于衷”。
“女人生孩子会痛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”
这种想法让艾浅红没有办法接受,她觉得有这样想法的人是冷漠的,他们对生产的孕妇的同情和怜惜是表面的,甚至是虚伪的,他们并没有真的对孕妇感同身受。
“痛”是一种特别的体验,它会提醒人危险,那些没有痛觉的人往往早夭,“痛”会让人学会避开危险,保护自己。
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孕妇“痛”是正常的,是人生必须的经历,这简直不可理喻!
孕妇的“痛”与其他所有的“痛”对立着,却是没有几个人对他们的痛报以同情,甚至对生产的女人指手画脚,更有甚者指责自己妻子生孩子的样子“丑”“恐怖”“恶心”。
一想到这些,叶瑶枝就有些不寒而栗。
绍雍城好歹是大政国的九大主城之一,医术更为发达,即使是这样,艾深红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,也不知道身体会不会落下病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