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未答应你的退亲。”谢淮安蓦地打断她。
苏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:“退亲书和定亲礼我已经”
“那些不算什么,大宁律法,婚书之下,退婚须得两人同意。我从未同意过。”
“你你这是何苦?”苏雾惊诧之后,无力地叹了口气。
她已将事情做得那般绝,谢淮安这样高傲的人,不该这样的
谢淮安似乎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,俊朗的容色随着烛火摇晃,明昧交叠。
窗外吹进了碧波湖面的湿气,房间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透明的水雾。
谢淮安再次开了口。
“我的私心,便是你。”
只要握着权势,你便永远离不开我。
“若是我退了,他会将你拱手相让吗。”
他不会的,因为他之所以答应你,是因为他知道,他已得到了你的心。
“所以我不能退。”
你也不会离开他,来到我的身边。
苏雾满心满眼地苦涩起来。
谢淮安的言下之意,她又何尝听不懂?
可她只有一人,她的心,也只能属于赵长宴啊。
她当初,为何要去招惹谢淮安呢?
苏雾被拉扯着,再次陷入了巨大的茫然。
那时刻被她记在心中的任务,也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。
可是,她似乎完不成了。
因为谢淮安的平安,和她与赵长宴的相守,竟成了不可共生的悖论。
苏雾苍白着脸,仿佛最后的挣扎,喃喃地开了口。
“可天下安稳比儿女私情更重要”
谢淮安看着她眉眼中的困顿,仿佛于心不忍,慢慢地开了口。
“小雾,两者无孰轻孰重,而是因果相行。若为天下忧,解百姓苦,便要握着权势。待握住了权势,那心爱之人,便可留在身边。”
“可你珍爱之人,心中无你,这不是幸事。”
“但对我是幸事。”
苏雾茫然地看着他。
谢淮安像是想起了什么,低沉道:“能护得住、留得住便是幸事了。若还要求你心中有我,那是贪婪。”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半阖的眼眸埋在阴影中,遮住了眼底晦暗浓沉的情绪。
苏雾隐隐觉出了不对。
她绷紧唇角,望着谢淮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