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那人有过交易,待除去谢淮安后,那人会给他谢淮安的位置。
只要他为他做事。
魏深便一直在为他做事。
只是近日,在满朝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,那人却迟迟没有下定论,仿佛也想留下谢淮安一命。
魏深却是不允许的。
只有谢淮安死去,他才能彻底取代他。
他等不及了。
何况,还有一臂之仇。
魏深跟在谢淮安身后,慢慢走出了诏狱之外。
夜凉如水,牢狱深处的霉味散了去,月色映在谢淮安的后背上。
魏深缓缓握紧腰间的剑。
待取下谢淮安的命,他会以谢淮安逃出狱中被他斩杀为由,上报宫中。
魏深已经全部计划好,他慢慢停下了脚步,腰间的剑,悄无声息地出剑三寸。
谢淮安却也忽然停下脚步。
魏深不由一顿,笑着问道:“大人,怎么了?”
谢淮安仰头看一眼月色,慢慢道:“离开之前,我要去趟宫中。”
“为何。”
“我要去见小雾最后一次。”
魏深歪了歪头。
诏狱不比别处,他只是支开了守将,但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发现谢淮安不见了。谢淮安是逃不远的,魏深原以为,谢淮安出了诏狱,会先想尽办法离京。
可他竟要入宫见那个女人。
先不说谢淮安没死在诏狱前、甚至还消失,他会被牵连,单把他带进宫就很难了。
但魏深不知怎的,却将三寸出鞘的剑收了回去。
他竟然颔首,笑道:“好,属下送大人进宫见她。”
书心居里灯火通明。
承安殿那边来了几位要臣,赵长宴过去了,苏雾一个人撑着下巴坐在桌旁,瞧着托盘中放置的正红绶带。
方才宫中司织坊的人来为她量了腰身,临走时留下一条绶带,笑眯眯道:“苏小姐,大宁有俗,皇后娘娘的大典绶带需亲自刺绣,奴婢们为您放在这儿了。”
苏雾瞧了一会儿,还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细针。
一条绶带而已,一个月的时间,她总能绣好的。
苏雾将绶带放在灯烛下,慢慢落下第一针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抬手锤了捶酸软的脖颈,仰起头。
碧波湖的水汽从窗外吹进来,悬在房间一隅的宫灯,忽然晃了一下。
接着,门外传来叩门声。
苏雾愣了愣,慢慢放下手臂,看向门口:“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