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色大胆,图案新奇,无规律的留白,无不展示着非同一般的想象力,“秦院长,这是……”
话音未结,走廊里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,黑衣男孩扶着门框喘气:“不好了秦妈妈,时樱又闹起来了。”
秦院长眉心微皱,面色担忧,抱歉道:“不好意思啊阮小姐,我得先过去看看。”
阮惜玥放下手里的画,抿了抿唇:“我陪您一起去吧。”
她跟随着秦院长转身,余光却不小心扫到了角落里的一张照片,瞳孔蓦地扩大。
那是一张不大清晰的合照,右边被茶水渍晕染了些,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,没有其他照片鲜活干净,所以才被挂在角落里。
林蒽凝被孩子们围在中央,而她的左手搭在一名少年的肩膀上,五官模糊的脸仿佛突然对了焦。
是傅泊淮,她不会认错。
他跟妈妈一起来过这里。
阮惜玥定在原地,眼神呆呆地盯着照片,整颗心几乎要跳出来,混乱的脑袋里某种念头却越来越清晰。
秦院长边跟刚才的男孩说着话,边回头看她,见她还在看照片,也没多说什么,转身先往楼下走了。
双腿像灌了铅似的,沉重到动弹不得。
阮惜玥长睫煽动,指甲陷进掌心,她吐出一口气,扑向画室正门,上面清晰地印着金标:傅氏公益慈善基金会捐赠。
大到硬件设备,小到画具颜料,各个角落,都可以找寻到这几个字。
不出意外的话,图书馆和旧楼翻新也是傅泊淮的功劳。
一股暖流在血液里蔓延开,从胸腔到指尖畅通无阻,她又回到了那张照片前,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。
就像你儿时无人在意的缺憾,有人帮你一寸寸地填补完整。
他不需要你知道,更不需要你回头看。
傅泊淮也许只是因为曾经来过这里,才决定施以善心,可偏偏就这么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。
阮惜玥指腹轻轻描摹着少年的轮廓,清瘦俊朗,十五六岁的年纪,脸上却带着疏离感。
她就那么看着,想象着当时认识他的画面,然后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,拨了电话过去。
还没响过三声就被接起来,听筒里传来浅淡的笑意,让人听不真切。
耳边的声音和眼前少年的脸慢慢重合。
阮惜玥喉咙干涩,眼尾的湿润沾染在睫毛上,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,“吃饭了吗?”
这问题很无厘头,也很莫名其妙。
实在是因为她脑袋无法思考,但她也不会去追问傅泊淮是否做过这些好人好事,是否是因为她或者林蒽凝。
她知道的,傅泊淮永远不会在她面前邀功。
不然完全可以在她回国的第一天,就如数家珍地挨个摆出来给她看,展示自己对她多好。
但他没有,他只是做了,做的永远比说的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