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霆和秦诺住的屋子大,在用饭的地方喊上一声,卧房里都未必能听见,也因着如此,不怕房里染了饭味,为着言霆吃饭时能自在些,秦诺就着人将饭桌摆在了屋里。
侍从摆好了饭菜就都退了出去,秦诺拽着言霆洗了手,把筷子递到他手中:“吃吧,昨晚你就没好好用饭。”
言霆抱歉地笑笑,先将一块米黄色的糕点喂到秦诺嘴边,等她咬下一口,才自己吃了剩下的半个。
这一入口,饶是他平日用惯了山珍海味,也忍不住赞一句享受。
“这是小米糕,好吃吧。”秦诺看着言霆的表情,得意地抬了抬下巴:“这个对胃也好,我把方子写下,回头让厨房多给你做些。”
小米糕清甜微酸,暄乎乎地很是适口,味道淡淡的,配着大米粥却别有滋味。
“你先把粥上那层米油喝了。”秦诺监督着他喝了一碗米汤,又给他盛了一碗,这会儿也就不再管他怎么吃了。
鹌鹑蛋独有一股熏腊的香味,微咸的口感很是下饭,辣萝卜配着牛肉饼和煎包,言霆一口气能吃一盘子。
等用完了早膳,言霆才觉自己吃得有点儿多,他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小丫头,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:“今早怎么没多睡会儿?这些让厨房准备就行。”
“厨房准备倒也行。”秦诺端着香茶喝了两口,托着下巴冲他眨了眨眼:“可我做的特别香,是不是?”
言霆差点就说出个“是”字。可他怕自己说了,这傻东西就每天窝在厨房里给他做饭,他自然是很喜欢她做的饭,味道好是一方面,更多的恐就是他心有所向,原本饭菜就好吃,她亲手做的就更好吃。
但他不舍得她为他辛劳,也只想瞧着她每日除了吃就是睡,无忧无虑,这才是他想给她的日子。
秦诺笑眯眯地也不在意他的回答,见他吃好了就拉他一起去洗手,洗完手拿来茉莉油给两个人都涂上。
这茉莉油是秦诺近几日鼓捣出来的,抹在手上又润又水,手也不会干裂。言霆平素不注重这个,在外打仗时更是活得粗糙,这会儿冷不丁被当成个小姑娘一样精细地照顾,他哭笑不得之余心里只有感慨和感动。
“回头我把这些都交给江澜他们,每回你洗了手就抹点儿,别嫌费事,现在不是打仗,活得舒坦点怎么了。”
言霆刮了刮她的鼻子,拉着她一道在地上散步:“这几日我忙着处理旁事,你自己待着是不是闷了?”
秦诺很没良心地摇了摇头:“一点儿也不闷,我看书绣花,吃饭睡觉,还得做些脂粉手油,忙得很呢,你不在正好。”
言霆一噎,知道她说的是事实,还是忍不住按住人在她脸蛋儿上咬了一口。
“这儿肉乎乎的。”言霆咬完又爱怜地亲了亲:“过两日咱们就离开。”
秦诺也没问旁的,她想知道的他要么就糊弄她,要么就装傻不回答,别的她也不关心。
“你嫌我吃你家大米了?”秦诺摸了摸脸,也觉得自己好像是长了点儿肉。
言霆与她单独在一处时就忍不住要与她亲近,只觉她无论怎样都可爱得厉害,一矮身便把人抱起来在屋里来回走。
“我还敢嫌弃你?”言霆把人逗得笑个不停,最后把她放下,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亲:“我巴不得把全副身家都交给你。”
秦诺哼了一声,不接这个话,也不像从前那样与他打哈哈。
言霆心头一动,捧着她的脸道:“乖宝,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,等会儿你带我满庄子里玩儿一圈,都闷在屋里几天了,我怕你累出病来。”
她这么娇蛮的模样反让言霆满心欢喜,他尚未及说什么,就听秦诺道:“你手上是不是缺银子用啊?”
言霆一滞,也没问她怎么知道的。这几日他们除了商议出兵之事,就是说银钱军粮,这小丫头本就聪慧,猜出来也是意料中事。
“是啊,缺银子用,怎么办,明日开始,我的小公主说不得得和我一道喝粥吃咸菜了。”
秦诺没忍住笑了出来:“你当我傻。”言霆的缺银子缺的是那种大头,与他们素日饮食穿用都无关,他们这里再省也没有大用,何况有些事是不能省的。
“我原本想开铺子就是想赚银子,我这里有些胭脂水粉和食方,都是很能赚银子的东西,你再寻人好好打理筹备,想来短日内赚些银钱也不是难事。”
那些方子搁在她手里也是慢慢一步步积累才能得了名头和银子,但是交到言霆的人手中,借着种种便利和权势,便能将利润翻上百倍千倍。
“怎么样,你要不要?”秦诺抬目看着言霆,认真问他:“你要吗?”
言霆心下动容,半日方抬手盖住了她太过明亮的眼。他俯下·身,目中全是深挚的情意,说出的话却坏的厉害,秦诺先时还乖乖被他蒙着眼,等听了他说的话,登时便转身就跑。
“跑什么。”言霆一把把人拦回来,亲昵地蹭了蹭她软嫩的脸蛋儿:“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要跑?”
秦诺气呼呼地瞪他,抿紧了嘴半日没有吭声,她觉着言霆的话音儿不对,却又不确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,索性就闭口不言。
“真是个傻东西。”言霆叹了口气:“回头到了定州,我会给夏溪准备个身份,到时她做了侯夫人也算是名正言顺,你若喜欢她,给她备些嫁妆也没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