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忧一走,好像什么都不对了。
饭菜不对,茶酒不对,衣饰不对,熏香也不对。
他每日过得疲累不已,没有丁点儿舒心。
这不过是习惯罢了。
崔济再三告诫自己不可越线。侍妾通房,姬妾奴婢,于他们这些侯门子弟而言不过一时消遣,唯有正妻才是能够白头到老的。
他一直如此想,也是如此做的。
他并不是只有忘忧一个女人,可过往那些都成了过眼烟云,如今想来,他居然连名姓都记不起了。
从忘忧到他身边来开始,他就再也没有了旁的女人。
他只有忘忧,也只要忘忧。
这太不正常了,忘忧对他的影响已经越过了他给自己设的底线。
所以他当断则断,还给忘忧寻了个自认为最好的出路。
原本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可如今的万般思念又是为了什么呢?
崔济并不是全然不懂的,他只是不敢懂。一旦他真的懂了,那他所做的就大错特错,这结果不仅会影响他自己,更会给卫国公府带来很大的动荡。
“殿下,求殿下听臣一言。”崔济硬着头皮拦下了秦诺,原本的那些不安也在此刻倏然消失。
他既决定来问,就不再左右顾盼,他总要给这些日子的焦躁寻一个出口。
秦诺倒是想拂袖而去,她打量了崔济片刻,想到忘忧和她腹中的孩子,到底还是站定,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。
崔济倒也没有拐弯抹角,一开口就问到了忘忧身上。
秦诺沉默片刻,冷声道:“忘忧如今已是我的奴婢,世子此言有些不妥。”
崔济苦笑一声,再度躬身行礼:“忘忧走时匆忙,有些物件儿未曾带上,那都是旧时之物,不宜丢弃,臣请殿下给臣一个恩典,允臣着人将一应物事交还忘忧。”他只是不安心罢了,差人替他看上一眼,此后就能搁下些许了。
崔济的姿态已经摆得很低了。
秦诺想了想忘忧腹中孩儿的月份,还是决定多管些闲事:“本宫看世子倒是很惦念忘忧。”她看了看崔济的神色,斟酌道:“忘忧很是本分,为人也颇伶俐,其实我很喜欢她,也忖着不日为她消了奴籍。”
崔济嘴比脑袋块,愣愣道了声谢。
“这谢世子就不必道了,毕竟这是忘忧的事。”秦诺清了清嗓子,试探道:“消了奴籍后我可给忘忧女官之身,女官也是官身,总不比寻常人家的小姐差的。”
“这都是殿下慈悲之故。”崔济现下已经冷静了下来,他听了长公主对忘忧今后的安排,也彻底安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