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那一下是隔着衣裳打的,他还特意控制着力道,没敢打疼打重,可问题是疼是不疼,就是他打的地方太让人害羞。秦诺扁着嘴压低了身子把眼泪糊了他满脸,才委委屈屈地被他抱了起来。
“你说你该不该打?”言霆把这个心肝宝贝搂住,脾气发不出来,自己的心倒是先软了:“像刚才那样,我没抱着你让你跌了怎么办?”
“才不会。”秦诺没一点儿后怕地和他吵嘴:“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摔着的。”
看她满眼信赖又理直气壮的样子,言霆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口。他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,无奈地摇头轻笑。
这小东西倒会拿捏他,什么时候该委屈,什么时候该厉害,什么时候该掉金豆子,什么时候当和他发脾气,她纵未曾明晰地想过,可她一举一动都偏偏打在他的心上,让他纵有千万个责备的理由,可对着她的眼,半句都再说不出口。
“宝贝乖,不哭了,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?”
秦诺一张脸羞得通红:“你不要脸,我才不打你……”
言霆低低地笑,瞧她这副娇气巴巴的样子,低头搂着她疼了她半晌:“怎么羞成这样?”言霆凑到她耳边,也不知说了什么,目中满是沉暗而疯狂的·狎·昵·疼·溺。秦诺不由地一抖,一头扎进他怀里,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,讨饶地唤他的名字。
第108章小汤圆馅儿藏在最……
越往深处行,便越是觉自身如一孤舟,天地茫茫,无所依恃。人在这样无边无际的冰川雪海中,渺小得仿佛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。
满目皆是无边无际的白,一眼望去,除了晃人的亮色,几乎再见不到旁的色彩。
秦诺从风帽中露了两只眼睛出来,她只看了一眼,便重新将脸藏回了言霆怀中。
难怪雪玉兰生在此间却成为了一个传说,这样辽渺幽茫的地方,便是一锭金子,一座金山也显得太小太小了。
人力总有尽时,这般找寻,与大海捞针又有何异。
雪玉兰的确有了消息,可就在十几天前,深入雪原找寻药草的兵士也已经再无消息传来。
若他们只是尚无下一步的动静还好,可若是一时不慎落入了什么生死两难的境地里,那才是真正教人心下不安。
秦诺已经渐渐学会将这份期待慢慢放下,她开始珍惜与言霆相处的每一天,如今情深难分,她只盼二人最后的日子能够欢喜安乐,就算她如此离开,数十年后,他再想起自己,嘴角仍会带着些怀恋的笑。
她不希望二人之间还会留有什么锥心刺骨的遗憾。
生死不可转,既已尽了力,剩下的,便只看天意成全。
“前方有雪屋冰室,我们可在此处暂歇一晚。”那美妇扶着自己坏了一条腿的夫君慢慢赶了上来:“再往前走只怕是要冒犯了别族的规矩,诸位在此歇上一晚,我夫妇二人自会替各位贵人前往转圜。”
秦诺听着人声,也便扒着言霆的肩膀冒了冒头。
一行人已走了近三个时辰,纵然不至兵疲马乏,也是得暂歇休憩的时候了。
言霆点了点头,示意这夫妻二人带路,而后拍了拍秦诺的肩膀,让她把脸重新藏回暖融融的帽子中。
“这里有很多人住吗?”到了屋中,言霆仍未将秦诺放下。简陋的木板上铺了绒绒的软垫,言霆上手一触,微微皱着眉将秦诺整个拢在自己的膝上怀中。
“此地天高地广,虽说风险雪恶,却也算是个和静安逸的地方。”
秦诺往四处看了一遍,只勉强点了点头。
“贵人,素雪求见贵人。”
屋外的声音带着些遮掩不住的怒意传入耳中,秦诺疑惑地瞧了言霆一眼:“她不是要往前头去与当地人交涉吗?这是怎么了,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?”
“不是出了岔子,是我要他们夫妻二人中至少要留下一人为质。”
秦诺看着言霆冰冷的眉眼,心里忽然漫上一阵闷痛的酸楚。这些日子面对她时,他虽一日比一日更加温柔,可她仍旧能看出他平静之下深藏的痛怒和绝望,他自己大约都没有注意到,就算两人在一处,除了看向她时,他脸上的笑容也比从前少了很多。
“你怕他们跑了啊?”
言霆笑笑,低头亲了亲她的脸:“是啊,要是跑了,前头救他们一命,还有医药饮食之费岂非全都白白消耗了。”
“你骗人。”秦诺哭笑不得地揪了揪他的头发:“虽然你瞒着我,可我知道前些日子有人意图要他们两人的命,你是怕他们耍心眼儿没够,逃跑不成不说,到头来还会白白丢了性命是不是?”
言霆挑挑眉,低头和她·蹭·了·蹭·脸,也没有再和她纠缠谁骗人的问题。
她总是将他想得太好,纵他手段狠辣,行事决绝,她也总能为他寻出千百个良善宽和的理由。
素雪到底没能见到言霆和秦诺,江澜在外三两句便将这人打发了。
若是两边坦诚以待,互惠互利,那谁都不至吃亏,可若只惦记占便宜,还总想把人往沟里带,那就是少教缺训了。
雪屋冰室对于如今的秦诺来说殊为寒冷。言霆解了外裳内衫,将她的手脚都贴着肌肤温着,可触之仍旧发凉。
眼见言霆的脸色不好,秦诺笑嘻嘻地动了动手脚,在他精悍如铁的肌肤筋骨上戳了戳,还没逗着人,她自己倒先脸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