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的高喊声隐隐传入屋中,秦诺嘴巴噘得高高的,满脸都是不高兴。
言霆被她折腾得再分不出心神,昏了头似的将她困在怀里,几乎连脑中最后一根弦都要绷断了。
她实在不擅·惑·人,可他对她早已是无药可救地着迷,哪里用得着她刻意来引,只要她冲他笑一笑,他便能为她意乱神迷。
“她干什么叫你?还叫的这么亲近。”秦诺不讲理地和他生气,言霆捧住她的脸,哪里能想起她这会儿说的是谁。
秦诺被他看得害羞,到底还是乖乖抱住他的脖颈,顺着他的力道将外裳脱了下来。
屋中的灯火熄灭,她眼里的光也暗了下来。
他们在那里做什么呢?她疯魔了似的忍不住地想,忍不住地念,他们会做什么?他还会用那样温柔怜宠的目光看着他的王妃吗?
看着这宛兰族圣女失魂落魄的模样,江澜也无奈地敲了敲眉心。世上自是有情痴,这事谁又能阻止得了。
看来给王爷寻帷帽的事得立刻施行了,再拖下去,他这头发都得愁掉一半。
第118章帷帽酸醋
“东临、乌襄二国犯境,与中原二侯相互勾结,已夺数城,所幸王爷早有准备,才没让这二国借势大举进犯中原,如今几位公侯已各归其所,纵然各有思量,也都不是误国误民的奸邪小人。只是如今王府之中……”江澜叹了口气,忍不住替自家王爷愁的揪头发:“太妃娘娘因着内府之权,已同老祖宗闹了多时了……”
“祖母身子无碍吧。”秦诺拢了斗篷推门而出,江澜一时没防备,下意识答了句:“听说已经请了两次大夫了。”
言霆皱眉,江澜立刻捂了嘴,讪笑着低头做反省状。
“被吵醒了?”言霆摸了摸她的脸,觉触手生热,方扶着人慢慢坐在了榻上。
“早睡不着了。”秦诺看向江澜:“到底怎么回事,把你听说的仔细讲一遍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言霆从傍边儿的小几上拿了锦盒下来:“差人迎卫国公世子,告诉他,我只等他十日。”
不用应付王妃这个祖宗,江澜欣然领命,溜得飞快。秦诺接过锦盒,一面掀开盒盖一面问:“崔济来做什么?他人已经到雪原边上了?”
“他未说缘由,但想来他知道些什么。”言霆从盒中先拿出谭盈书信,打开与她共阅:“祖母一生所经生死甚多,偌大的王府,至少有半数基业皆是祖母亲手打下,寻常内宅争斗,谋算机心,不至会让她生出心病,莫要担忧。”
话虽是这样说,但言霆到底心中牵挂,甫一展开信,便迅速从头至尾看了一遍。
这一看,两个人都松了一大口气。秦诺拍了拍·胸·口,满脸后怕:“祖母也太让人操心了,还好有嬷嬷和晓风劝着,不然她还敢披甲御马亲往迎敌呢。”
这信中先说了谭盈无碍,之后又将他们离府后府中发生的颇关大局之事述说了一二。通篇读来,也只看到了“无碍,勿忧”四字,大抵长辈多是如此,饶是有万千艰难,也总要将风雨遮蔽在外,云淡风轻地道一句“无碍”。
“祖母威风不减,自是能镇一府平安。”言霆和秦诺各自拆了信,看罢之后,对雪原外的局势也有了新的了解和考量。
定王府中看似纷乱复杂,可其中局势自有人着意控制引导,旁的秦诺倒不大担忧,她只是担心顾桐行事太过,到头来让言霆和祖母都加为难。
不论顾桐如何,她总还是言霆的生母,秦诺只希望她见好就收,别彻底坏了言霆与她的母子情分。
“言霆哥哥,你是不是觉着这雪原中事会与崔济有些关系啊?”
言霆笑笑,反手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:“若无关碍,他不会在此时赶来。”毕竟卫国公府中也并不是清平一片,崔济在此时离开,只怕会引来甚多后患。
秦诺关切地看着言霆的神情,反被言霆在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:“担心什么,怕我和他生出龃龉?”
秦诺笑笑,伸手握住他的手:“才不是。”她往言霆身边靠了靠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:“不管如何,你还有我。”
“不用思虑过多。”言霆揽过她的肩膀,让她舒舒服服靠在自己怀中:“我们都明白彼此的分寸在哪里,从公从私,我和他都不会闹到无法收场的那一步。”
江澜很快回来复命,进屋时手上还拎了个素色的帷帽。
言霆微微抬了抬眉,江澜迅速地将帷帽搁在离言霆较近的高几上,自己大步后撤,站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:“这是王爷交代属下备下的帷帽,绣娘新做的,改良了不少,您……试试?”
言霆似笑非笑地看向江澜,江澜做了个讨饶的姿势,转身大步退出了房门。
“你吩咐他备的?”秦诺拿过帷帽翻来覆去地瞧:“为什么?”
言霆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,捏了捏她的下巴:“因为王妃娘娘说我招蜂引蝶,因为臣家里头有个小醋桶。”
秦诺在他怀里笑得打跌,亲自将帷帽给他戴了上去。
“这下子高兴了?”言霆看她笑够了,便将帷帽取下,随手搁在一旁:“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小祖宗,旁人于我,与尘土浮云并无区别,别再为此烦心,好不好?”他虽为她对自己用的这些心思而欣悦,可也不愿她为这些无谓的人,无谓的事而徒添烦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