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诺听不到确切的声音,也看不清言霆的动作,加上江泠动辄在旁引开她的注意力,是以她一直未能仔仔细细地观察言霆和付嵘那边的情形。
“王妃,您方才不是还提起卫国公家的事吗?不如属下这就讲给您听,好吗?”
秦诺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,紧张地看着言霆的举动。
“其实您也不必太过担心。”江泠那日得了教训,自知所为不妥,也对秦诺颇有愧意。她忠于定王殿下,忠于王府,所为虽然无愧于心,但她终究觉得愧对王妃。
“往日抵御外袭,那些人也多有这样的手段,虽然不及这个厉害,但大多也都差不离,且如今有您在这儿,王爷不会做出冲动之举的。”
秦诺笑笑,左耳进右耳出,根本没听清江泠说了什么。
其实她没有那么脆弱,往昔在宫中之时,她不是没有见过鲜血和尸体。只是如今言霆对她保护太过,莫说这些残酷带血的场景了,便是稍稍不对劲的话也不愿教她来听。
她明白他的心意,却不能不担心他的安危。
毕竟付嵘手上是真的有些东西,雪蛤丹,还有那幻境大殿和其后的火玉兰,每一个都事关生死,付嵘这样利·欲·熏心的人,不会想不到要将这些利用得彻底。
付嵘在意什么呢?只有他那个唯一的儿子。
可孟柏本身没有半分错处,就算他在他们手中,也没有人会无故去伤害他。
一旦付嵘确定了这一点,就不会再受制于他们了。
亡命之徒,虽贪生怕死,却也宁死都不肯放弃即将到手的荣利和财富。
秦诺咬牙紧盯着言霆的一举一动。
她想要活,更要言霆和她一起,无病无灾地好好地活着。
秦诺不是习武之人,有些动作和举止她看得模糊,也知晓的模糊。但江泠到底不同。
她抱臂守在秦诺身后,瞧着王爷看似轻松,实则狠辣的动作,自个儿都替付嵘觉着疼。
肌骨寸寸断裂,这种痛常人是想象不出来的。往昔那些自认铁骨铮铮的敌军将领都熬不过的刑罚,这贪生怕死,常年不见天日的小人又怎能熬得过去?
只不过这小人颇有些鬼蜮伎俩,很多话,他也只肯和王爷还有崔济说。
剩下审问他的人虽也是好手,但如今付嵘虽然是个落水狗,却还不能一棍子打死,他手上握着的几乎是王爷的半条命,他们这些下属又怎敢毫无顾忌地审生问死?
秦诺看了几息,回头附耳对江泠说了几句话,待交代清楚了,她方道:“你去说吧,若是王爷还没问出所有的实话,你就把这话说了,若付嵘仍是无动于衷,那留着这人的命也没用了。”
江泠很少见到王妃这样冰冷无情的模样,这般神态倒颇似他们王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