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酒吧,钟波开始计时。
他沿着怀民路往南走,十分钟后,工地北门出现在眼前,此时为傍晚7点07分。
他穿越工地,熟门熟路,抵达学校废墟时是7点14分。他走得不算慢,但也没跑。
如果翟亮在1987,他只需花17分钟就能抵达案发现场,而不是原来估计的至少四十分钟以上。
之前所有过程都必须推倒重来。
钟波又联系了南区交警支队的同仁,将4月26日晚上的交通录像重新又看了一遍。
等他终于有时间给袁国江打电话时,已是三个小时以后。
“翟亮还在你那儿吧?”
“在。”
“我想跟他谈谈。”
深夜十一时,钟波在南分一间会议室见到翟亮,后者衣衫齐整,表情冷淡,和从前没什么两样。
在钟波的坚持下,袁国江同意让他单独见翟亮,不作笔录,也没有旁听者,形式和朋友闲聊差不多,只是环境不尽如人意。
翟亮看着钟波关上门,在他对面坐下,眼眸里有警觉,有疲倦,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。
钟波问他,“林惜一切都好?”
翟亮转开视线,没睬他。
钟波笑笑,“1987这个酒吧不错,很有人情味。”
翟亮面庞上的淡漠去掉三分之二,随即又镇静下来,依然不吭声。
钟波暂时不需要他开口,只要确保他在听就可以了。
“你说岳原打电话给你时,因为醉酒,脑子糊涂,口齿不清,对这一点我始终存疑,因为他去六中废墟绝不是因为走错路,而是有目的的——那是你和林惜产生初恋的地方,而岳原,恰好在订婚宴上了解到这一点。”
翟亮像被冻住的雕塑,脸上的表情经久不变。
钟波自顾自说下去,“他受了刺激,又无处可去,鬼使神差就跑去找六中,但六中已拆成一片废墟。他在废墟上打电话给你,你们起了争执,随后,他约你到废墟见面,我不知道你当时想没有想过他的目的。”
他偏着头,无动于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