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晴寒面色凝重地思考了数秒,霍然站起身来。咪咪被她放在沙发上,茫然地喵了一声。
郑晴寒弯着唇角,露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脸,对同样茫然的辰辰,亲切地说:“辰辰在这边和咪咪玩一会儿哦?妈妈去给爸爸帮忙。其实我也是会做饭的,没想到吧!”
其实她充其量也就是看着菜谱做菜时不会做糊的水平,碰着少量少许这种量词还得向家里的保姆场外求助。但是这种事情,怎么能让谈时墨独抢风头呢!郑晴寒晃到厨房,刻意地清了清嗓子,见谈时墨侧眸朝她看过来,很有气势地开始挽袖子。
“我也来弄便当。”她说,瞪了没事找事的谈时墨一眼,略觉不爽地声明,“我们个人忙个人的,到时候成品分开装,免得辰辰吃到我厨艺惊人的美味料理,还以为是你做的。”
菜还没做出来,说法倒真是颇为惊人。谈时墨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:“今天的衣服不怕油溅?”
郑晴寒:“……”
不就是衣服嘛!溅到油点再换一件就是了,钱又不是问题。郑晴寒潇洒地挥了挥手,表示无所谓,谈时墨于是点点头,指了指旁边的生鲜鸡蛋:“那你做玉子烧吧,便当必备。”
一……一上来就是这么高难度的菜吗?郑晴寒震惊到声音都迟疑了一下:“这个……对火候要求还是挺高的吧?你这么相信我啊?”
谈时墨抬了下眉,似笑非笑:“不是想在辰辰面前表现一下吗?白水煮蛋的难度,对郑大小姐来说,是不是稍微低了一点?”
自从关系彻底缓和之后,这人不知道什么毛病,私下里的时候开始随口给她起各种各样的别称。倒都不是什么特别奇怪到难以接受的,不过每一个都让她觉得自己在被微妙地阴阳怪气……
郑晴寒被这一声郑大小姐激起了脾气,冷哼一声,英勇地站到了锅前:“不就是鸡蛋制品么,小意思!我这就搜菜谱,还能有多难怎么着?”
在经过了二十分钟的努力,以及报废了数个鸡蛋后,事实证明……对她来说,还是挺难的。
成本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吃,撇去那些夹着生蛋液的之外,还是有一些煎得熟过头的成品,并不耽误进食。不过郑晴寒就算不是完美主义者,也不会好意思把这份饭让儿子带出去的。明天谁知道他会不会带着猫和同学一起吃,万一他们还要互相分享午餐呢?那她不就丢人丢大发了……
郑晴寒努力了几次,始终不尽如人意。经过了严密的思考后,她将新出炉的失败品盛出来,沉声向谈时墨宣布她的新进展。
“我发现了。”郑晴寒正色道,“我不善厨艺。”
谈时墨:“……”
怎么说呢?第一次尝试时就发现,可以说声认知明确;而现在才发现,只能说还不算瞎了。
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这份结论说出来。谈时墨浅淡地弯唇,从她的后面拿住她的锅铲,轻描淡写地说:“最后一次已经比前几次火候好不少,再来一回,这次差不多就勉强过关了。”
郑晴寒手里的锅铲还没放下,他从后面握住,等于将她的手一起过起来,连带着身体也被他虚拥着,似乎没存着刻意占便宜的心思,但每一次若有若无的触碰中,似乎都藏着不动声色的暧昧暗涌。
郑晴寒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流氓,稍稍垂眸,却没做出什么抗拒的动作。
她由着谈时墨在她身后,完全不必要地帮她翻蛋液,在差不多的时候低头在她耳边,轻声提醒她把蛋皮卷起来。一如谈时墨所说,这份玉子烧果然已经达到了能入口的程度,看来他在这段时间里有对厨艺进行过针对性训练,比上次给咪咪做猫饭时厨艺明显好了一个台阶。
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抽出的时间,明明这段时间他也忙得够呛。郑晴寒尝了一口出锅的成品,觉得保持这个水平,明早的正式制作应该没有问题。她用筷子又夹起一块,塞到谈时墨嘴里,一本正经地瞪他:“拿人手软,吃人嘴短,吃了我做的菜,出去时说谁给谁打的下手,你的明白?”
谈时墨听得失笑:“你这个过河拆桥的速度,是不是太快了些。”
郑晴寒目露凶光:“还敢有意见?”
“哪敢对你有什么意见。”谈时墨低眸看她一眼,无声弯唇。
“我又不是郑大小姐的对手。”
郑晴寒挑了下眉,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人是不是又在对我阴阳怪气,一边看着他唇角浅淡的弧度,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弯了一下。
辰辰抱着咪咪,视角很低地蹲在厨房门口,好奇地悄悄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谈时墨和郑晴寒对视线都很敏锐,辰辰谨慎地没有直接伸头朝里看。他蹲在外面,似懂非懂地听着父母这番不是很客气的对话,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想起小叔的高谈阔论。
他小叔谈时凯,在向他分享自己艰苦卓绝的追妻历史时,曾经满脸深沉地对他说:“什么高冷稳重,什么桀骜不驯,什么乖戾偏执。辰辰你记住,男人的本质是狗,总有个女人能让他放下自尊地开始摇尾巴。如果不想摇,说明不是这个女人,那么千万不要在找到这个女人之前,自行作太多死。”
辰辰对这番话似懂非懂,至今依然不怎么能够体会。不过他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墙角,倒是对一件事情,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