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清雅怔了下,半开玩笑的问:“怎么?想和她交朋友了?我之前就和你们说了,她也怪可怜的。”
刘翠花摇了摇头:“那不成,我可没你这么心善,谁和我抢人,我就找她拼命。说起来,你和沈知青的事儿也该定下来了吧?隔壁村的知青都回城了,他家条件好,估计也不会在咱们这里留太久。咱们几个姐妹里,就你命最好,你得想办法抓住他,赶紧从这个泥坑里跳出去。大城市花花绿绿的东西多了去,男人们一看花眼,什么都顾不上了,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元清雅其实心里没有一点波澜,勾起嘴角,笑得漫不经心:“那只能说明我们没缘分,感情不能强求,免得到最后成了仇人。”
刘翠花没好气的瞪着她:“你倒是心大,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儿,我只是想告诉你,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。你看,前面那个人,看着好面生。穿的够气派的,找谁呀?是不是来找村长的?走,我们过去问问。”
两人走近了才看到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个包,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,看到她们俩,笑着问:“请问两位小同志,唐家往哪走啊?”
刘翠花看了元清雅一眼,心道唐家一家子都是泥腿子出生,从没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亲戚,指着左手边的巷子:“走出去往右拐,第三家就是了。大伯,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?”
元清雅拉了她一下,小声道:“别瞎打听,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家去吧。”
那中年男人礼貌的和她们道了谢,大步往前走。
元清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,看那人身上的穿戴一点都不俗,像是大厂子里的工人,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?
而此时的唐家有贵客登门,只是白玉梅和唐老头的脸色显得有几分凝重,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。
而老大媳妇已经彻底黑了脸,洗菜洗得刷刷响。
“志敏,把这事儿和我说了,咱们一家人就该心贴心。周家那孩子也是养歪了心,落到这样的地步也是活该。不过说到底,还是多亏小琴,志敏这孩子外强中干,真吵起来吵不过人家。”
唐小琴累了一早上,饿的前胸贴后背,要不是看在范志敏的份上早起身走人了。
一旁的唐小霞看的不得劲,大房家的亲家和二房的热络成这样,说不过去吧?她看不得爷奶爸妈那副委屈模样:“那不是应该的吗?不过一件小事儿,婶子要把她吹到天上去了,她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得意。”
按理说天这么热,三房一家子却躲在屋里,摆明了不想惹白玉梅生气。心里却不住笑话老大家的,不让他们痛快,马上就遭报应了。
没人乐意在婆婆手底下幅低缩小,看眼色,实在是家里的男人不争气,离了老子妈不能活,要不然现在早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。
范母不咸不淡地看了眼热得呼呼直喘气,汗水从脸上往下淌的唐小霞:“小琴做了好事就该夸,得意也是应该的,瞧瞧,这么周正的人,心还这么善。”
唐小琴想起范志敏的话,总觉得眼前这女人存着别的心思,站起身笑道:“时间不早了,我先做饭去了,你们聊着。”
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,唐小琴是懂的。
刚进了屋子就听外面传来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:“白婶子,唐伯,好久没见了,我来看小琴,小琴在吗?”
唐小琴搜刮了一遍原主的记忆都没想起这个人是谁,刚想出门看看,却听范母热情的说:“哟,这不是江厂长吗?你怎么回来了?快坐快坐。”
这一刻唐小琴突然明白了,范志敏为什么要说那种话,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,他们消息倒是灵通。
“不坐了,我就是来看看小琴,还有事,一会儿得赶回去。”
范母还不死心:“也不差这一会儿,江厂长好久没回家了吧,咱们村里也有了大变化,不过您在外面见的多,也就看不上这些了。”
唐小琴直接走出屋,冲着那道全然陌生的身影笑:“舅舅,来屋里坐吧,我晾好水了,正好喝。”
江广文提着包进了西屋。
范母拍了拍膝盖,叹了口气:“人家现在风光的很,那包里肯定装着咱们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,你们看着吧,小琴要出息了。”
白玉梅一听顿时来的精神,赶忙问道:“这话怎么说?难道你听说了什么消息?”
范母得意地笑:“那可不是!上边总厂打算在咱们县建一个钢铁分厂,小琴舅舅是一把手,什么事儿都是他说了算,随便安排的工作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。你们家小琴以后就要去城里享福了,要不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这就是她自个儿的福气,羡慕不来哟。”
这消息对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来说,无异于天上撒钱,谁不想吃公家饭,走在外面多神气,可就是,他们之前做了那种事,这种好事能轮到他们吗?
老三媳妇儿在窗户上听到这话,什么也顾不上了,赶紧跑出来问:“那不是能把咱们一家子的工作都解决了吗?我们还种什么地呀,直接进城享福去啊。小俊也能娶个城里女孩,不对,咱们是有靠山的人了,这女孩的家庭也能挑一挑。妈,这事什么时候能办成啊?”
老三媳妇天生大嗓门,白玉梅怕人家听了笑话,赶忙在三媳妇大胳膊上重重拍了几下,压低嗓音:“丢人不丢人,八字没一撇的事,你给我管好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