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他对面迷迷瞪瞪吃早饭,路老师给她扎小辫子穿袜子。
他也是那时候见识到,父母绵密的爱能细致到什么样子。
廖云丞父母常年忙各自的公司,开家长会恨不得要划拳决定让谁的秘书抽时间去一趟。
毕竟他的成绩常年稳居全校第一,没有需要家长关心的事。
童念身体不好倒是真的,经常发烧跑医院。
廖云丞平时住校,只有周六晚上借住老师家,光那几个周末就遇到过两次。
小女孩脸红得像苹果,趴在他爸背上都瘫成烂泥了,还不忘眨着大眼睛跟他摆手说:哥哥,下周再见哦。
真让人心疼。
再后来就没怎么见过她。听路老师说,童念爷爷嫌她体质太差,给她在自家门口报了个武术班。
每次廖云丞去的时候,她早早被爷爷接去练武术了。
那真是个泡在爱里长大的小孩儿。
几年不见,小女孩抽条拔节,脸上的稚气褪尽,出落成一个标致的小美人儿。
眼睛倒是没怎么变,还是水汪汪的,眼尾上翘,天生会笑似的。
廖云丞的坏心情忽然一扫而光,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笑着说:
“念念,打套降龙十八掌给哥哥看看。”
“不行的……”童念笑嘻嘻地说:“师父说不能恃强凌弱。”
廖云丞被逗乐了,捏着她的小细胳膊提了提:“谁弱?”
小女孩倒是不认生,借势往前凑了凑,仰望着他:
“哥哥你有185吗?”
廖云丞俯视她:“186……”
小女孩「哦」一声:“我166,那算我弱吧。”
说你弱还挺委屈?
廖云丞伸手在她的头顶摁了摁,虽然不精确,但她至少虚报了三厘米。
女孩子们奇怪的虚荣心他看不懂,但也愿意惯着。
尽管几年不见,见了她就是有股说不出的亲昵,也没急着问什么事。
她接到了朋友的电话,塞了一盒芒果丁蛋挞到他手里说:
“哥哥,这是我妈妈亲手烤的,不用谢她,要全吃光光哦。”
小女孩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,摆摆手嘻嘻笑着跑远了。
往后连续几个周日傍晚,她都会来送点甜品,花样繁多,他都惊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路老师,怎么突然转性学烘焙了。
直到有一天周日,他有事从校外回来,视线像被什么吸引住似的,忽然看到后门转角处的蛋糕店有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买着一盒提拉米苏往外走,小心翼翼的取出点心,将店家的外包装和价签抠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