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的确是,她还没交代完自己全部知道的事情,便倒在了地上,几个刑部的主事连忙叫了大夫,将她又抬进去。
大夫捏着胡子道:“这位娘子有喜了?”
众人大惊,王双娥悠悠转醒,凄惶地苦笑了一下:“喜从何来?”
这语气这神态,其中必然有事。
其中一个主事见她醒来,于是捏着笔,继续问:“请问罪人是你的父母,你为什么愿意作证?”
王双娥眼神中突然迸出强烈的恨意:“因为他们不是我的父母,我的一生,都毁在了他们手里。王员外他是个天阉,天生就没有生育能力,所以心理扭曲,仇恨女人,所以才和撒拜尼一拍即合,专门贩卖女子。
但又不想别人知道他没有生育能力这件事,算到我的生辰八字能旺他,便从我父母手中强抢的我。”
他们再问,王双娥也并不想说,至于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时时刻刻活在监控之中的闺秀,是如何怀孕的,孩子的父亲是谁,王双娥便更不肯说了。
王家来来往往的,除却亲眷便是做生意的熟人,若是往深里挖一挖,也并非挖不出来。
“若是因为强迫才……”那个做笔录的典事人不大,于是建议她:“还是报官吧,总要讨个公道。”
王双娥摇头,小声说了句:“记不清了。”
典事抿了抿唇,目光中多了几丝怜悯,便又在笔录上加了一句。
王员外的案子到底好说,他虽有钱却无势,判得容易。
刑部最后以拐卖人口、逼良为娼等罪名他和冯氏、撒拜尼处以极刑,秋后拖到菜市场斩首示众。
陈帮工的案子却不好弄,虽然人证物证俱在,但凶手是齐国公的侄子,洛阳里一等一的权贵,这才是最让人棘手的。
陈栓子的尸体也从湖里捞出来了,已经泡得不成人形,浑身高度腐烂,可见骨的手掌里握着一个帕子,帕子里裹着一双碧绿的耳坠,也许是给陈小乔买的,还没来得及送出去。
崔尚书自打见到人证物证的那一刻,老脸就一沉,活脱脱像个饱经风霜的倭瓜。
他见了萧琢,狠狠将他瞪一眼,然后转头而去。
明明简简单单的事情,只要随便结案就行了,逢喜这个死丫头非要说有问题,结果还真让她查出来了,真是该死。
他现在已经是见到逢喜这张脸就觉得晦气的程度,今天大家都议论纷纷的,那些议论声就像是往他脸上抽巴掌。
他一个刑部尚书,还没有逢喜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办事得力、不惧权贵。
事情牵扯到吴垦,就要请三司会审,审好审不好都是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