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路走一路说,不一会儿,走到一处木工坊里。
木工坊上头写着一个于字,进屋就是好几个壮汉坐在树荫底下做木工,桌子椅子小板凳,不一会儿就能做出来。
能工巧匠众多,瞧得出都是手上功夫的。
再往里走,有几个熟脸一晃而过,文乐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呢,就感受到一股掌风。
文乐第一时间推开权谨,错开身子后,一手往后,顺着掌风的方向,将那手腕扣得死死的,随即扭头,直接将人的手往后掰,将人狠狠地往地上砸去。
“哎哟少将军,我就想跟你打个招呼,不至于下死手吧!”
文乐的白靴就停在那人脸上三四寸处,听到喊声才将腿移开,说道:“王虎?”
王虎裸着上半身,身上的腱子肉都是汗,看着油光水滑的,跟那水牛似的。
他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,拍拍屁股上的灰,说道:“巧呢少将军。鹤儿在工坊呢,一会儿我去叫他来。”
文乐点头,与权谨一同往前走去。
权谨掰着手指算,说道:“权家在陆洲也算是大家,你给我塞这两百号人实在是没地方搁。大姐休了于家那畜生之后,因着怀了三儿,于家那边也分过来几家铺子,这木匠坊就是其中一个。”
“所以他们两百号人都拆分到这儿了?”文乐扫着木匠坊问道。
权谨摆摆手,与文乐进了里院去,说道:“权府还分有田地,有些安置在那儿的。”
权谨嘴上功夫了得,总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大少爷感觉,但到底还是心细如发的,原本应当是个做官的料子,非不愿意入朝,顶着那秀才的名号满大街晃悠,气得权姥爷是每日看着他就冒火,想拿着院中的笤帚追着他暴打三天三夜。
两人在院子里等庄鹤,文乐突然想起自己远来陆洲的由头,问道:“小舅舅,说你这结亲,结的是哪家?”
权谨提起这事儿脸色也不好看,拧着眉说:“你还不知道你那姥爷,就喜欢书香门第呗,给我寻了个大家小姐,家里在徐州发迹的,以前在诗会上见过,那是一个死板木讷,知道的是大家闺秀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块木板呢,我都能预料到我今后的痛苦生活了——”
权谨是家里的老来子,自幼得宠,编排自己亲爹也不是一天两天。
不过作为小辈的文乐倒是不敢乱接话,说道:“若是不喜就求求姥姥吧,别耽搁自己,也别糟践人家姑娘了。”
权谨叹气,说:“你能想着的方子我都试了,我娘说要找个德性好的管管我,与我爹的意见相同,现在一致对外呢。”
两人说着说着,就走进来一个人。
活算盘庄易明——庄鹤,如今却脱下了那身文人长袍,穿着一件短打进来,一点也瞧不出以前干的是军师的活儿。
庄鹤进屋,先对文乐行了个大礼,随即才上桌。
他斟茶的姿势和以前相似,哪怕穿着不一样的衣服,举手投足也是十分风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