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乐回来镇国府都没进,饿得要死,也不管什么君臣礼仪,拿着糖馃子饼就吃了起来。
外头的糖丝冻硬了,咬着清脆,里头的馃子油炸过,闻着喷香。
“你说太子给你支使的活儿?”
“对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未尽之语在彼此的眼神里说完。
那日情况确实紧急,周崇现在想想都还觉得一阵后怕。
他突如其来觉得疲惫,掀开衣摆,躺在厚厚的地毯上,看着天花板的琉璃顶,说:“当时说完南岸战事吃紧之后,除了大臣以外,我与太子,还有几个适龄的皇子也一同去了军机要处。你可知这玉牌是怎的藏的?”
文乐想了想,说:“给了严舟?”
“船儿是太监,不能进观星苑,朝中除了蒋玉有此殊荣,再无旁人。”
“那是谁?”
周崇看向文乐,说:“你意想不到的人。”
玉牌就在手中,祭祀台上只有主持的岳老夫子和他。
台下众人连同那对着周崇喊“灾星”的观星大师都在,一个人两只眼睛,那在场的岂止百双眼睛。
周崇手微抖,看着远处的皇帝召使自己过去。
若是让他看到玉牌,追问玉牌断裂之事,他混不过去。
就在这时,旁边的岳老夫子借着收祀文的功夫,伸手将周崇的玉牌一并收起,揣到了自己的长袍之中。
文人的长袍是大袖,袖子底部是缝制起来的,方便装书册、信纸等。
那玉牌就合着祀文一同,装到了那大袖之中。
“九殿下,蒋公公在唤你。”
周崇看了岳老夫子一眼,空着手走过三十多个观星大师面前的路。
那喊他灾星的观星大师瞧着他手里空无一物,周身又无处可藏匿,皱着眉看了眼太子方向,接触到对方眼神后,保持缄默,一个眼神都没给周崇。
“岳老夫子???”文乐一怔。
他这伴读做得相当不靠谱,这几年陪着周崇去念书的时候少之又少。
岳老夫子在他记忆中,还是那个长长的胡子,发白的头发,一句话能有四五个典故,交流全靠猜的老学究。
怎的能与他勾上?
周崇见文乐也如他那般惊讶,说道:“若不是你的关系......岳老夫子常年在国子监,与傅骁玉上下级关系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文乐摇头,说道,“他从未过问......”
从未过问。
文乐倏地闭上了嘴。
就是因为从未过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