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朝,外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马骋没拿伞,一路狂奔到傅骁玉面前,喊道:“主子!小姐要生了!”
傅骁玉的手一松,那伞柄便落在地上,说:“聂寻可回府了?”
马骋捡起伞来,为傅骁玉打着,两人快速地回到了轿子里。
“还没回府,奴才已经差人去金吾卫找了。老夫人让紫琳小姐带着几个老嬷嬷中午就去了聂府,说是帮衬帮衬。”
“中午?”傅骁玉算了算时辰,说,“已腹痛多时了?”
马骋讪讪地点头,说:“盒盒那儿得的消息,说是昨日便已开始痛了,小姐怕您担心,一直瞒着没让报上来。”
“胡闹!”
聂府吵闹得不行,到处都是人。大夫、稳婆,加起来得有十五人。也怪傅澈惹人疼,光是傅府就让人吃不消了,更何况还有那镇国府,是生怕傅澈在这府中出上半点差错。
傅澈阵痛得很快,大夫诊治说只是简单的腹痛,月子还没足,孩子不会这么快就往外跑。
盒盒不懂医术,大夫说了便是了,只是伺候傅澈更加认真。
只阵痛了一夜,傅澈便撑不住,让盒盒去喊那大夫再来诊治,这一治就是一早上。
女人生产都是鬼门关走一遭,有的人生孩子顺畅得很,有的却要疼上几个日夜,这都无法预测。
大夫只得配置些安胎药和补品,帮傅澈稳着肚子,也不能再做些别的什么。
盒盒没成过亲也没生过娃,她只知道自己小姐疼痛难忍,迫着那大夫住在院中,不许他离开片刻。
又是一夜阵痛,这次直接将聂府的人都折腾醒了。聂寻连日当值,还未回过家,傅澈房内就她一人。
盒盒难得焦急,小脸绷得很紧,眼看着大夫们进进出出,却一点办法都没有,咬着牙说:“不管如何,叫稳婆们都过来,小姐这儿不能有半点差错。”
下人们连忙去喊稳婆们过来,院子里挤挤嚷嚷站着一堆人。
夜半吵闹,聂寻大哥的妻子田氏便起身过来瞧瞧情况,之前有巧蓉一事,田氏很不喜傅澈。傅澈也不是那好拿捏的人,既然面子已经撕破了,便真喊了人去田氏娘家提亲,将那巧蓉接进府中,做了聂寻大哥的房中人。
明明是自己亲戚,如今却要与自己争宠。
田氏是一口气都差点上不来,如今知晓傅澈孕期辛苦,表面焦急,心里却发着恶毒的咒:这般乱差人姻缘,活该老天收她!
她也是忘了,若不是她要在傅澈与聂寻中横插一个巧蓉来,以傅澈的性子,怎么会与人结仇。
田氏好几日没休息好,由着侍女扶她坐在院中。她倒是不想理会这些事儿,可到底是聂家的媳妇儿,聂寻与她夫郎是同父同母,关系比别的兄弟姊妹更亲近,看在自己夫郎的面上,她也不可能在自己屋里酣睡。
人来人往,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儿,这般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