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竹倒是没觉得多膈应,心里暗想这傅祭酒有些手段,给自己少爷培养出这么多小习惯来。
一想起昨日的尴尬,文乐就气得直跺脚。
梅花糕里有个果脯带了籽儿,文乐愤恨地咬了一口,随即把那籽儿直接给咽了下去。
周崇和严舟跑了,他也没地儿撒欢,干脆出了宫,自己逛逛缓缓心情。
走到茶楼门口,突然想起这地儿是傅骁玉常爱去的,步子一跨,到里头坐着听说书去了。
“说那秦冰河,抄起青龙方戟,直接将那马家寨的寨主挑了个飞。只听唰唰唰三声,竟是砸到了那兵器架上,将那寨主刺了个对穿......”
文乐抬眼一瞧,看到一抹亮色身影一闪而过,笑着追了上去,一把薅住人的肩膀,说:“哪儿去!”
孙煜儿吓了一跳,一旁抱着画的小厮也跟着一抖。
“臭文乐,差点把我魂儿吓没了。”
两人说着坐到了雅间里。雅间四周挂着竹帘,靠着窗户的竹帘拉起来了一半,可以瞧见街道两旁的动静。
孙煜儿慢条斯理地剥杏仁吃,问:“你这是闲得慌了,竟是来茶楼听说书,不在家练练银枪?”
文乐摸了摸脸,笑着没说话。
他倒是想,一看到那银枪底下挂着的小老虎木雕,就想起那个远在荔城的傅骁玉,心里可难受着呢,哪儿还惦记练枪。
两人说着闲话,文乐往底下街道一瞅,叫来孙煜儿的小厮下去请人。
不一会儿,一个身怀六甲的美妇就掀开帘子进来。
孙煜儿顾不得避嫌,把位置让给了对方,自己连忙挤到文乐那边儿。
尉迟夫人见状笑了下,说:“文乐?可是长大了。”
文乐对对方行了个礼,说:“尉迟夫人。”
尉迟夫人扶着椅子坐下,一旁的丫头给她斟了茶,服侍她喝下。
尉迟夫人缓了一阵,说:“当年你父亲也来玉书院念书,那儿才十七岁的年纪呢,谁也不怕,冲得很,念书还把自己美娇娘给带上了,说是自己媳妇儿舍不得留在金林。”
文乐听得脸红不已,连忙憨笑,把话题岔了过去。
他爹着实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个性,这上山打虎下河捉鳖的顽劣与文乐差不离。他爹与他娘是娃娃亲,十五就成婚了。他娘成功实现三年抱俩的愿望,陪着自己丈夫在玉书院读书,竟怀了小文乐。
老将军气得差点没厥过去,从边关跑了回来,给尉迟院长道歉,拧着儿子耳朵回了镇国府。
人家在读书,你他娘的在干嘛呢!
文乐他爹啧了一声,说:“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他们找他们的黄金屋,我抱着我的颜如玉,有啥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