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下僵持,厅堂中寂静无声。
何意像是被堵在别人洞穴里的困兽。他在舌尖上狠狠咬了一口,抬腿,朝外走了一步。再抬腿时,他听到了贺晏臻出声。
差不多得了。
那声音散漫暗哑,也带着一点倦意。
何意听到他最后似乎叹了口气。
那一声,让何意闭上了眼,他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。
我刚刚对米辂说,我能勾引你一次,就能勾引第二次。何意只觉自己几乎已经麻木,血液倒流,不如自暴自弃算了。他睁开眼看着地面,脑袋空空,能吗?
刚刚的那些话,不仅让自己形象全无,还让贺晏臻成了一个被人利用的可怜虫,以后多半会被圈子里的人笑话。
这种时候,自己说出这种话,等于是自取其辱。
何意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,他使劲咬住,打算离开。然而就在他抬脚的一瞬,另一只脚却率先踩在了明暗地分界线上。
贺晏臻伸手,在何意反应过来前,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乐意之至。
何意猛地愣住,一瞬间竟没明白其中的意思。而周围看客们的表情比他还震惊。
罗以诚见状眼神一紧,径直看向贺晏臻:贺老弟,这是几个意思?
贺晏臻将何意拉出来,侧身挡在了身后,对罗以诚淡淡笑了笑:识时务者为俊杰。他愿意回头,我当然求之不得。
不可能!米辂脸色的血色层层褪去,他几乎尖叫,你有没有听到他说的!他只是利用你!
贺晏臻冲梁家表弟低声说了句话,又被米辂打断:贺晏臻,你到底是要帮谁!
贺晏臻皱眉,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:公私分明,米辂,我也没卖身给你家。
何意回过神来,见着满场看戏的人,却又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。
这次的场景跟他们定情的那次太像了,可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。而他刚刚也没想着贺晏臻会答应。
今晚的两样东西,麻烦改成是我和何意共同捐赠。我累了,先带他回去休息。贺晏臻察觉到他的别扭,冲大家点点头,随后揽着何意径直乘梯,下楼。
直到出了会馆,何意神思清明过来,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办了件蠢事。
贺晏臻看他不走,略显疑惑地回过了头。
我后悔了。何意道,我刚刚只是在跟米辂斗气,我
你可以开车,送我回去吗?贺晏臻按了按眉心,低声道,何意,我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。
何意被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