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意便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:梁老师说,你去年看过心理医生,找的是韩老师。
他说到这不由悄悄抬眼,去看贺晏臻的表情。
贺晏臻一派坦然:是的,看过几次。
何意:几次,那说明的确是有些问题了。何意心里有些难受。
我看到你那封信的时候,是比赛结束的当天。贺晏臻的语气十分平淡,只是眉间还有一点淡淡的情绪,那天我在回来的飞机上,把你那封信看了十几遍。刚开始每每看到一半他就读不下去,虽然飞机没落地,但贺晏臻已经知道完了,也晚了。他好几次在中途时压着情绪放下,眼前模糊一片,他握拳咬住,抑制自己。
回国后的举动是溺水之人最后乱抓的稻草,他疯狂、偏执,内心却只有绝望。
那段时间我只想见到你,跟你当面谈谈。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问题如果是我哪里错了,我也可以改。贺晏臻道,我问不出你的地址,又不知道你要离开多久,所以打算挨个学校找过去。因为这个,激怒了我妈。
何意想到了昨天梁老师的那番话,贺晏臻是她的眼珠子,彼时的梁老师一定恨极了自己。
车子开进小区,停到了何意的楼下。
何意在副驾上坐了会儿。
抱歉,何意低声道,我没想到会这样。
其实也不尽然,他知道贺晏臻会难以接受,只是没料到能到这种地步。
贺晏臻摇头:你已经解释过了,也为此道过歉。
在花园酒店的那个夜晚,何意对他说了很多话,全是道歉和自我批评。何意也想到了那个晚上,摇摇头:不一样,那时候的我心里仍是有怨气。那么说是想堵住不让你开口。他嗓音低下去,有些许难堪:我不知道自己心理状况有问题。其实我也不想你难过。
俩人皆是沉默。
何意等了会儿,推门下车。他心烦意乱地去开楼道门。
身后的人却随即追了上来。
何意回头,贺晏臻已经走到了近前,他眼底翻滚着情绪,往何意身后的楼道看了眼。
怎么了?何意看着地面。
下巴被人抬起,何意慌张了一下,想要后退。
电火石光间,嘴角一凉,贺晏臻已经印下了浅浅的一吻。
正午的阳光让人头晕目眩,何意来不及反应,贺晏臻已经松开他,大步走远了。
这个吻一石激起千层浪,让何意久久不能平复,他瞪着贺晏臻离开的方向,彻底傻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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