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有点冒酸气,何意愣了愣,脸上发烫,又觉得心脏噗噗乱跳。
不止是车,他的人也让我自惭形秽。我处处都不如他。贺晏臻却又继续,声音暗哑,带出一声叹息,我不知道该庆幸他是个直的,还是该难过。
庆幸张君是个直男,要不然何意早就跟人双宿双飞了。难过张君是直男,是觉得何意值得更好的人呵护,张君成熟儒雅,体贴周到,既是何意的理想型,也一定不会让何意受到伤害。
何意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,心里密密地泛起一片潮气。他低下头,额头轻轻靠在墙上。
有一件旧事何意迟疑,末了狠下心,我一直想知道答案。你在国护队的那个圣诞节,是跟米辂在一起的你为什么瞒着我?
浴室里水声停止。
何意屏息,忐忑地等着贺晏臻的回答。
那是他心底的一根刺,他不敢触碰,只能让它长在肉里。时间一长,表面风平浪静,实际稍微一动,便知道骨肉里化了脓。
浴室门被人拉开,贺晏臻围着浴巾,一手抹了把脸:那天他找我表白。我怕你多想。
何意蹙眉:你们一起喝了酒?
喝酒?贺晏臻神色意外,侧过脸回想了一下,我跟他说话也就五分钟,没有喝酒。
何意怔了怔。
有人告诉你我跟他喝酒了?
是。何意看着他,梁老师说的。
贺晏臻:??
那天米辂给你的同班同学送了圣诞果,之后你跟他一起出去。我晚上等你电话没等到,后来打你手机想到那个夜晚,自己一遍遍固执地播出电话,何意的心绪仍是难宁,他转开脸,声音控制不住地微颤:一直打到一点多,电话是你妈接的。她说你喝醉了,是米辂送回去的。
何意贺晏臻迟疑着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何意摇摇头,一股掩埋许久的恸切割开疮口,冲击着他的情绪。
何意极力抑制,低声解释:我一直对这件事避而不谈,除了害怕看到事实的另一个真相外,也有部分原因是我感到心虚,我以弱者的身份从你家得到了太多,无法区分怎么做是合理诉求,怎么做是忘恩负义梁老师那段话
他哽住,又觉懊恼,只得平息片刻,那段话那段话让我觉得,我配不上你。我永远走不出两家长辈的影子
手腕蓦然被人攥紧,何意被贺晏臻用力带进了浴室。
他一惊,想要后退。却被人按住肩膀。
我还没穿衣服。贺晏臻低声解释,又看向别处,似乎犹豫着怎么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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