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徐翕存不识人眼色,上前拦住了她。
“今儿我来慈恩寺上香,不巧车竟在路上坏了,好在遇上了公主。现下天色渐晚,不知公主可否让我坐个顺风车回城?”
孟红蕖不应他,牵着佩环的手要上马车,余光瞥见徐翕存欲往自己腰上来的手,被她不动声色偏过身子给避过去了。
徐翕存的手僵在空中,良久未收回来。
坐在马车上,孟红蕖掀起了帘子,外头的人只能隐绰瞧见她衣领处露出的半截光滑细腻的脖颈。
她没头没尾问了一句:“徐公子今日没熏香?”
徐翕存被这话惊得背后冒了层层冷汗。
他这些日子对香总有些敏感。
“毕竟是来寺里祈福,身上不宜带香。”
好在孟红蕖没有再多问。
徐翕存到底还是上了孟红蕖的马车。
不过是同林萧和佩环一道挤在马车外头。
车辙声阵阵,每一声好似都轧在徐翕存心上。
他蹙着眉,心里因着方才孟红蕖那句话有些烦扰。
不过片刻,他又自我纾解开了,只觉是自己想太多。
事情已过了一年之久,孟红蕖断找不到自己的把柄。
更别说唯一知晓情况的林青筠如今还只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。
想到此,他又不自觉舒了一口气,还有了闲心转身问车里的孟红蕖觉不觉得冷。
车内半天未有人应声,一旁的林萧乜了他一眼,挥马鞭的力度加大,倒好似那鞭不是抽在马背上,而是抽在徐翕存身上。
徐翕存也不恼。
总归让平城里的人都瞧见他今日是从孟红蕖的马车上下来的便好了。
经了那么多的事,如今他倒想明白了,名声再好,也远比不上握在手中的权势。
之前是他太过愚钝,还傻乎乎同孟白兰那样的人交付了真心,拒了孟羲和的赐婚圣旨在边疆蹉跎了五年之久。
如今他虽恢复了中郎将的职位,但仍不满足。
之前同他有勾连的孟红蕖,便是他挑中的最好的跳板。
虽说她如今还一直不待见自己,但女人总容易心软,好听话说多了,总会卸下心防的。
锁着的眉头松了下来。
徐翕存面上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。
到了公主府,孟红蕖下了马车,徐翕存又拦在了她面前。
围在公主府门口瞧热闹的人渐多了起来,徐翕存说得也愈发热切。
他嘴唇翕合,孟红蕖却全然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,只是盯着他的一双长眸,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平城。
少年的衣衫破旧,被人围堵在巷子口,恰好被她给遇上了。
彼时她性子着实恶劣,并不是什么爱管闲事乐于助人的好人。
偏偏那时被迷了心窍,鬼使神差便替那少年解了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