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,顾泽,”白德鲁重重的拍了下桌子,震得茶杯晃荡,茶水四溢。
“本尚书惜才,欲照拂你一把,结果你竟这般戏弄于我,简直是藐视本尚书,来人,把他给我拿下。”
一声令下,守在门外的家丁瞬间冲了进来,意欲朝顾怀生走去。
寂林察觉动静不对,立刻跟了进去,护在主子面前,一脸警戒。
那架势仿佛是,要动主子,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。
两方僵持,顾怀生淡笑出声。
“白尚书拿在下区区一个修撰自然容易,随便安个什么罪名都可以,只是,凡事还请三思而后行。”
呵,多少年了,没见过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。
区区一个穷书生到了这个份上还敢威胁起他来了。
白德鲁冷笑,本来打算软的不行,来硬的,让家丁吓唬一番,待会在恩威并济一番,这顾怀生说不定就同意了呢。
没想到,他不仅不畏,反而有闲心威胁起他来了。
难道……唐恒也抛过橄榄枝了,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?
白德鲁从鼻子里嗤出一个音节,“本尚书的女儿,自然是要正妻的位置,若你回去妥善安置,休弃了唐恒的庶女,彻底投靠我,本尚书照样保你官场上一片坦荡。”
他白德鲁自认不会比唐恒差太多。
顾怀生同样回了一个轻慢的笑,“不知白大人是否还记得固本镇那次决堤的事儿?”
他突然提起固本镇,白德鲁的脸上瞬间闪现一抹惊讶且不好的预感。
但是仅仅一瞬,他便压了下去,装作呵斥道:“哼,固本镇的事儿与你有何干系?本尚书现在是问你,究竟同不同意这门亲事?”
顾怀生狭长的眉微微上挑,视线里尽是凉薄,立在那儿如笔直松柏,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睥睨的气势。
他轻轻吐出,“与在下自然是没有关系的,但是似乎与贵公子有关系吧?”
白德鲁瞳孔微缩,不知是被他周身的气势所震,还是被他话里提起的爱子惊悸。
关于固本镇的事儿,他已经全部掩盖掉了痕迹,没一个人会查到飞儿的头上
他一个刚刚新中榜的状元怎么会知道?
白德鲁的惊讶仅短短的一瞬,快的不仔细看都捕捉不到,官场沉浮多年,情绪早已掩饰的很好。
他转身,呵斥,表示不知道顾怀生在说什么。
顾怀生只是笑了笑,没有接话,说了句告辞,眼神散漫,转身大步走了出去。
家丁们没有得到大人进一步的指示,一时僵在原地,悻悻的对望着,任由顾怀生轻飘飘的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