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秀早就疼的眼泪止不住,听到解药拼命的摇头,没有没有,滑胎药哪儿会有什么解药。
林素娥看灵秀痛成这样,便知这药哪里会单单滑胎,怕是性命都有虞,眉眼愈发深沉。
唐晏宁继续道:“你有没有想过,刚刚这碗燕窝要是本夫人吃了,现在就和你一样了,本夫人自问待你不薄,何以让你这么没良心的对待,跟着外人里应外合,吃里扒外,竟然想毒害我。”
唐晏宁猛地一拍桌子,声音透着严厉,这几句叱喝,声音偏大,清晰的传到了周围竖着耳朵悄悄听的仆妇群中。
灵秀突然明白了,难道背后之人给的,不单单是滑胎的药,难道是要借自己的手,害了夫人?
这一认知让灵秀突然慌了,本来苍白的脸色更甚,像是涂了一斤面粉,看不出血色,她的心,如坠冰窖。
寒意扩散,灵秀慌不择言的求道:“夫人,夫人,求你饶了我,救救我,救救我,不是我要害您的,是有人,有人威胁我给您下药的。”话刚说完,灵秀就忍不住吐了一口血,腥味蔓延在口腔,灵秀真的是怕极了。
“哦,是谁威胁你?”唐晏宁语气带了一丝讥哂。
“是,是您的二姐,”灵秀强忍着腹痛,这会儿什么也不隐瞒了,一股脑的全部坦白,“夫人,夫人,我会回来就是您的二姐安排的,她让我在府里注意您的一举一动,汇报给她,若是我没有如实做,她就要我的家人不得好过,她是相府二小姐,奴婢,奴婢真的是没有法子啊,二夫人,求您网开一面,救救奴婢,救救奴婢吧。”
“奴婢的娘仅有奴婢一个女儿,没有了奴婢,我娘也活不成了啊,二夫人,求求您,求求您啊。”
灵秀见唐晏宁始终淡淡,不知道她信不信,只好将自己的娘给搬了出来。
她还未搬进状元府时,她娘来看过她,带了许多自己家腌制的腊肉,梅干菜,送给了两位夫人吃,当时两位夫人都对她娘赞不绝口,很是温柔,称,不会让灵秀委屈的。
灵秀希望提起娘,让两位夫人心肠软一软,快请个郎中给她瞧一瞧。
她实在疼的招不住。
听灵秀提起她的娘,唐晏宁叹息了一句,可惜,她娘是个心善的,女儿却没教好。
林素娥终于开口了,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,“哦,你确定是有人威胁的你,还是你为了一千一百两,心甘情愿透露夫人的消息,并且敢去毒害二夫人?”
“那一千一百两,你揣热乎了没?就这么急着拿剩下的一千两?”
灵秀登时觉得脑中某根绷着的玄断了,原来,原来,她的一举一动,都在对方掌控之中吗?
亏得她还以为自己表现良好,夫人已经放下心,愿意给她一次机会了。
唐晏宁声音很凉,凉的没有温度,“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,你错过了。”
灵秀双眼倏地瞪的大大的,满眼绝望。
刚刚唐晏宁故意舀了半天,没喝,就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坦白。
而且故意提起了她的娘,就是让灵秀好好想想,你还有娘亲需要赡养。
若灵秀能犹豫,出手阻拦她喝那碗药,说出实情坦白,唐晏宁可以饶她死罪。
可惜,可惜,灵秀刚刚看她搅拌燕窝时,两眼放光,期待明显,丝毫没有悔恨之意。
估计满脑子只想着剩下的一千两要到手了,眼底的窃喜,真是掩饰都掩饰不住。
这不知什么药,灵秀痛的都要麻木了,嘴边鲜血蜿蜒,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,她不想死,不想死啊。
她才十六,十六啊,多好的年纪……
她切切的哀求,像是濒死的挣扎:“夫人,夫人,我错了,奴婢错了,灵秀错了,您可怜可怜我,救救我,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“奴婢好了之后就离开顾宅,再也不回来,再也不回来了,求您,求……”
她越说到最后,声音越弱,前一刻钟还满面红润的站在她面前,这一刻钟,就已经奄奄一息,生死一线……
灵秀又是哭又是喊,又是求的动静,自然也惊动了院里洒扫的仆妇,唐晏宁抬眼扫过去,一个个又拿起手里的活儿,假装干着。
唐晏宁吩咐芬兰,将这些下人都喊过来。
芬兰马上站在花园了去喊了一嗓子。
院里和路过的家丁小厮,林林总总三十多个人,都在凉亭前站成一排,低着头。
唐晏宁往前走了两步,站在台阶处,居高临下的站着。
夏风微起,带动了她茉莉牙白的罗裙,她站的笔直,手中白玉团扇轻点,胸前墨发微微随着夏风荡起几丝,还是那副温婉优雅的样子,只是眉眼间却没昔日的温柔,带着一丝沉着凌厉。
她缓缓开口,字字清晰,“灵秀收受外人贿赂,欲下毒害本夫人,已经自食其果,就是她今日下没有死于她下的毒,最后本夫人也会将她杖毙,这是她应有的惩罚。”
“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各位在顾宅已经一年了,顾家两位爷待下人如何,想必你们心中自有计较,宽容待人不代表好欺,若谁守不住自己的底线,如灵秀一样吃里扒外,那今日灵秀的下场也就是你们来日的下场。”
“你们若是不想落得灵秀的下场,那就打起精神,管好嘴巴,本本分分,踏踏实实做事,顾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,你们听明白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