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月坐了一会儿,见姐夫去敬酒了,眼眸转了转,唇角慢慢扯出一抹笑。
顾怀恩没跟弟弟做一桌,他那桌都是文人,文绉绉的,顾怀恩可懒得去闹笑话,恰巧今日来的宾客中,有他平日一起遛鸟认识的人,便带着儿子坐到了人家那一桌。
汪少恒招呼了一圈,在顾怀生的桌上被拉住了。
这一桌以顾怀生为首,都是翰林院的同僚,和他关系较为不错,几个凑成一桌,拉着新郎官就要灌酒。
汪少恒再三推辞,不能多饮,不然就醉了。
都是文人,但也都是男人,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是可以开一开,一位同为编修的同僚调侃道:“少恒兄莫不是怕醉了,今夜洞不了房,误了良宵,哈哈。”
话一说完,周围几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,顾怀生坐的笔直,老神在在的,唇角也含着一抹笑意。
汪少恒尴尬的咳了一声,连连解释不是。
几人不罢休,拉着汪少恒坐下,先灌了几杯。
酒壶玲珑精巧,不过几杯,便已经饮完,众人直呼不过瘾,嚷嚷着在上一壶。
汪少恒又吩咐仆人再上一壶,第二壶酒明显和第一壶酒不一样,连酒杯都重备了,和酒壶是一套的,都是蓝底白瓷青花的,一看便精致无比。
汪少恒见是上的这壶酒,当先便起身,介绍道:“这是十八年的女儿红,内人的珍藏,是已故岳父大人在内人三岁时埋下的,前几日才取出的呢”
一听十八年的,其中一同僚就有点眼放光,盯着那酒杯,道:“汪兄忒不够意思,这等好酒,怎的现在才上?”
汪少恒打趣道:“这酒珍贵,每桌也仅此一壶而已,似李兄这种嘴刁的,若是先上了这酒,那又如何看的上我后面的酒呀。”
好东西肯定是要压轴出场的,汪少恒本是设定在男客第三次上酒时,在让丫鬟摆上来的,不曾想,丫鬟提前拿过来了。
一行人被他这说辞逗笑了,其实原本的汾酒也是上好的,锦娘置办的席面堪比许多大户人家的席面了,只是这汾酒少了十八年这个年份的噱头而已。
这酒的味儿和原来的稍微清香型的酒不同,所以汪少恒体贴的重新备了套酒杯,以防串味。
他从丫鬟的托盘里,依次从左,取了第一个杯子出来倒满,第一杯敬了顾怀生。
若不是顾兄相帮,他不会高中探花,若不是顾兄介绍,也不会认识锦娘,顾怀生于他来说,是朋友,亦是恩人。
也是锦娘的恩人。
所以第一杯理应先敬他。
顾怀生笑了笑,起身接了酒杯,客气了两句,也祝福了汪少恒一番,便一饮而尽。
一旁的同僚巴巴问道:“顾兄,口感如何?”
顾怀生拿着杯子把玩了一瞬,挑眉道:“不错,馥郁芳香,醇厚甘鲜,好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