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幽灵和蟑螂完全是两码事,但这里借用一下这句俗话倒也没问题,因为那道珠白色的半透明影子闪过后,更多珠白色的影子从四处冒了出来。
这些幽灵“调皮”地,“好奇”地冲向人类,然后那珠白色的,半透明的影子就从一脸惊恐地呆站在原地的少年们身体中穿了过去。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这是今天他们第无数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,黎曼这一次没皱眉,没捂住耳朵,反而是在一片嘈杂与慌乱中勾起了一个轻快的笑容。
吵闹点好啊,越吵越好,约等于给他打掩护了,不然他还有些犹豫要怎么才能避开其他人的视线“捕捉”幽灵。
他一边打量周围有什么地方适合放烛台,一边回忆那本《世纪前如何祭祀》上对幽灵的描述。
“……幽灵是一种极其常见的生物,它们吓人,但并不强大,无论是魔法火焰的焚烧,还是光明泉水,都可以杀死它们,析出心脏,前提是……你要能抓得住它们,幽灵无疑是世界上最灵活的猎物之一,而且大多数拥有实体的武器对它们都不起效,你也很难想象用一张网网住幽灵的景象吧?但是也存在着一种物质能使幽灵僵硬成实体——那就是银,沾上一点点银,幽灵就会浊化,行动缓慢,僵硬笨拙得像是八十岁的老人。”
“找到了。”
黎曼蹲下身,将烛台放在了两堆碎石之间,随后手掌一翻,一枚银币便出现在了他掌心。
他融入黑暗中,凝神静气,周围吵闹的声音好像逐渐离他远去,他紧盯着飞速乱窜的幽灵们,它们的身影在他眼中划出杂乱的,毫无章法的路线图,它们的速度依旧快得惊人,但在黎曼眼中却好像越来越慢,越来越慢。
突然,他的肩膀微微塌下,瞳孔张大,手中攥了许久的银币猛地射出,与此同时,他自己的躯体也像装了弹簧一般猛地朝同个方向射出,几乎是在银币触碰到幽灵,幽灵开始变浑浊的那一瞬间,黎曼也到了,他空荡荡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玻璃瓶——之前在教堂多打的那瓶圣水,他轻洒了一些在那已经僵硬浑浊的幽灵身上,几乎是瞬间,幽灵蒸发不见,几不可闻的“哒”的一声,一枚银白色的核掉落在地面上,黎曼将它捡起,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“恭喜你获得幽灵心脏x1”
黎曼长出一口气,将它收入背包中。
黎曼的动作足够快,这只幽灵的异变好像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,毕竟这个狭小空间里的幽灵太多,而唯一的光源又被黎曼放在了完全相对的一角,这个黑暗角落里的一点点动静,还没小波罗被幽灵穿来穿去时发出的尖叫声来得引人注目。
黎曼看向小波罗的方向,心里不知道是同情还是迷惑——小波罗活像个幽灵版的猫薄荷,或者毛线球,他身边似乎围绕了格外多的幽灵,“嗖嗖嗖”地从他身体里穿来穿去。
黎曼不愿放过这个难得的收集素材的机会,便故技重施,又“收割”了几只在小波罗身边正玩得开心的幽灵。
圣水泼出,幽灵直接消失,他已经知道了掉落的银核便是幽灵心脏,就直接伸手一捞,没等他们掉在地上就直接收进了背包。
“呜呜呜黎曼……”小波罗眼泪汪汪地看着突然出现并杀死了缠绕着他的幽灵的黎曼,几乎要泪流满面。
黎曼直接捂住他的嘴:“闭嘴,就当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小波罗眼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又被吓了出来,连连点头。
突然,黎曼若有所觉地抬头向上看了眼,手掌一动,掌心的圣水并银币便一起消失不见。
“圣光·净化——”
黎曼猛地抬头——好熟悉的声音!
纯白的,耀眼的光芒铺天盖地地向他们砸来,一瞬间就充斥了整个房间。
他飞快地“摔倒”在了小波罗附近,双手扒拉了几堆碎石撒在身上,弄脏他完好干净的礼服,又在脸上擦了几下,才强压下跳得飞快的心脏,抬头看去。
确实是熟人。
第19章
耀眼的白光散去,出现的是两个人影。
一个是雷德蒙的大哥,一头金发在黑暗里好像能自发光。
另外一个则是真的浑身散发着白色的圣光,是曾经来检测黎曼是不是魔法师的神父。
这一道圣光降下,这个狭小空间内的幽灵全部蒸发,只留下散落在地的银色小核。
黎曼看了眼,有些可惜,也有些心痛。
饱受惊吓的维托·雷德蒙看见自己的大哥出现,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全爆发了,走不到尽头的阴暗长廊,突然碎裂的地面,满是幽灵的地下室的“地下室”,见鬼的他今天实在经历了太多!
他哭嚎着扑到了他大哥身上。
“呜哇,杰弗里你怎么发现我们在这的?”
被叫做杰弗里的金发青年拍了拍他可怜的,饱受惊吓的小弟弟的肩膀:“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,我记得你说过一定要亲自向你的朋友们介绍金公爵花园,结果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你们的身影,还好一位正在看书的小姐告诉我,你们来地下室探险了。”
“不是探险……是参观……”雷德蒙嘟囔了一句。
“好好好,是参观……她告诉我你们来地下室参观了。”
“我刚走下地下室的石梯就觉得哪里不对,幸好我想起普雷斯科特神父也在晚宴上,便又匆匆赶去请他帮忙,这才耽误了点时间。”
“幸好你们没事,不然我真是……”
杰弗里脸上缓缓浮上怒气。
“神父,你能看出这里是怎么回事吗?”杰弗里扭头看向一脸冷漠地在一旁等着他们唠嗑完毕的神父。
神父普雷斯科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:“这些幽灵应该是由主人家豢养的。”
“嘶——”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。
杰弗里:“你是指厄瑞拉男爵???”
神父沉默了一会儿:“看长廊里的画像,或许是上任厄瑞拉男爵。”
一时间,这个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作房间的“房间”里有些沉默,只能听见受了惊的少年喘粗气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