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色看着马车前的人,脸上露出惊疑之色,眼尾向后扫去。
娘娘已经听到动静但懒得睁眼,只是眉间蹙起,懒懒问道:“是谁?”
“是太子殿下。”
温月明嗯了一声,睁眼抬眸,顺着车帘的缝隙进去,影影绰绰看到陆停腰间的那个白栀子花玉佩。
“不会想搭车一起回去?”温月明不着调地想着,随后说道,“问问他,大庭广众拦车做什么。,”
花色委婉询问了一下。
陆停笑说着:“马上就要关城门了,想搭车回去。”
温月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怨了一声,但还是往边上坐了过去。
花色盯着陆停,犹豫片刻,这才侧开身子说道:“殿下请。”
陆停上了马车变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。
“喝酒了。”陆停蹙眉,“少喝点。”
温月明撑着额头,闻言斜了一眼,脑袋往车壁撇了撇,面朝车壁不说话。
陆停看着乌黑的后脑勺,失笑:“醒酒茶煮了吗?”
一直眼观鼻子的花色这才指了指正中的那壶茶,指完立刻低头装死。
陆停把手中的酒坛放在角落里,亲自为她倒了一盏醒酒茶。
“喝一口。”他哄道。
温月明背对着他,不为所动。
“不喝的话,明日要头疼。”
那脑袋朝他的方向越发端正了。
花色忍不住抿唇笑着。
陆停把茶盏放了下来,长叹一口气:“那看来这坛女儿红怕是有人喝不到了。”
“花色,拿去卖了吧。”
陆停把角落里的酒坛递给花色,花色一抱在怀中,忍不住哎了一声:“好香的酒啊。”
“对啊,二十年的绍兴女儿红,便是找遍长安城也找不到这个年份的女儿红。”陆停笑说着,“看来有人是不喝了,找个酒肆换点钱来,怎么也能换个二三十两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花色接了过去,正打算掀开帘子。
一个困顿的声音在车内响起:“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。”
陆停一本正经说道:“花色先去卖酒,再去卖一点糕点回来给你家娘子垫垫肚子。”
恼羞成怒的温月明被他的不接招气得直接扭头瞪他:“卖什么酒,你怎么这么讨厌。”
陆停不解,无辜说道:“你连醒酒茶都不喝,这些酒喝多了更伤身体。”
温月明不高兴地说着:“谁说我不喝,醒酒茶呢。”
陆停指了指案桌上的茶盏。
温月明下巴微抬,一双还带着酒意的惺忪双瞳水润润的,颐指气使地说道:“端给我。”
陆停好脾气地递了过去,亲自递到她嘴边,深色的眸子看着她嫣红的唇色:“可要我喂你。”
温月明端茶的手一顿,没好气地斜了一眼花色,又看了一眼笑脸盈盈的陆停:“想得美。”
她端起茶盏,闭上眼,仰头一口气喝下,随后把茶碗粗鲁地往陆停怀中一甩。
“酒!”
她摊手朝着花色,眼睛却看向陆停。
陆停也不急,掏出一块帕子递了过去:“怎么喝的嘴角都是茶水。”
温月明气急,可还是接过帕子随意擦了一下,把帕子团把团把正打算塞到一个角落里,只听到对面陆停慢悠悠的声音。
“第二条了。”
温月明塞帕子的手一顿,顿时生出一点心虚,把帕子捏在手心进退两难,最后含含糊糊说道:“脏了,过两天我还你十条。”
“不脏。”陆停伸手,把手心中的帕子抽了出来,仔仔细细叠好,笑说道,“既然收回一条,剩下的还五条就可以了。”
那态度自然到好像喝了一口水。
温月明震惊地看着他。
——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。
“或者,娘娘亲自绣一条,也可以抵五条。”
陆停的眸光落在温月明秀白的指尖上。
温月明这辈子就拿过一次针线,八年前一行人刚到甘州,不敢轻易暴露身份,实在是穷困潦倒,陆停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,在场的都是男的,她便自告奋勇去缝衣服,后来最后一件衣服也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