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月明低头,倒吸一口气。
“你要捏断我的手吗?”温月明咬牙说道。
陆停敛眉不再说话,松了力气,继续擦着她的手。
“你不想我走,直说啊,嘴上说着一套,心里坐着一套有什么意思。”温月明凑过去,小心翼翼地拱火着。
“我说不想你走,你就不走吗?”他低声问道,声音不由紧绷。
温月明一张小脸凑得更加近了,大眼睛圆滚滚地看着他,伸出那只空余的手去戳他的下巴:“你想听真话吗?”
陆停抬眸,静静地看着她,嘴角不由微微抿起。
“万一是你不爱听的咋办。”
陆停伸手要把人推开。
温月明眼疾手快直接钻进他怀里,笑眯眯说道:“但我还是要说啊。”
“不听。”陆停捂着她的嘴,开始耍赖。
温月明笑眯了眼,巴拉下她的手:“那我也要说。”
陆停阴沉着脸,下颚紧绷,把人从膝盖上抱下去,看架势准备去外面。
“哎哎,陆停你这人怎么回事。”温月明不高兴地抱紧他的脖子,“逃避可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“可你之前还打算逃的。”陆停翻起旧账也不手软。
温月明倒也没心虚,只是一本正经又理直气壮地解释道:“不是逃,只是给我娘送点吃的,那包裹里的吃的,你那天不是也吃了吗?怎么还是胡乱编排我。”
陆停气恼着不说话。
“这个脸色什么意思,还不服是不是。”温月明去掐他的脸,抱怨着,“你这人怎么这么爱使小性子,你到底听不听。”
陆停沉默。
温月明捏着他的耳垂,笑眯眯说道:“我不走啊,路途这么远,万一半路生下小孩咋办啊。”
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肚子,陆停吓得立马抓着她的手。
“胡闹。”他呵斥道。
“虽然我确实向往自由,但我才不要半路吃苦呢,我就想过开心又自由的日子。”
陆停抬眸看他,犹豫说道:“那你不会走?”
“不走了,我爹那天问我的时候,我就说不走了,让我看看你的反应再做决定,所以我爹还不高兴了,你今日过去可不会得到好脸色。”温月明幸灾乐祸地说着。
陆停脸上逐渐僵硬,随后露出狂喜之色。
“真的?”
“真的啊。”温月明苦恼说着,“我那天真的打算溜出去看看我娘而已,而且当日陆途说我之前吃的药会坏了身子,我本打算溜出去让白姨看看的。”
陆停大惊,立刻露出担忧之色:“严重吗,你会不会出事,有没有办法,不如我们再请御医看看。”
温月明打了一个哈欠:“我就知道你会这个反应,吵死了,我都没看过我哪知道,我困了,陆停。”
陆停连忙把人抱在怀里:“睡吧,等到了我再叫你。”
“说起来,白姨以前就是在应家生活的吧。”温月明靠在他怀里闭眼前,冷不丁说道,“你和翠堇什么时候相认的。”
陆停脸上笑容一僵。
“哼,还打算骗我。”温月明得意说着,“瞒不过我一双利眼的。”
“我没打算在你身边放眼线。”陆停小心翼翼解释着。
温月明已经闭上眼,声音含含糊糊说道:“我知道,我还挺喜欢翠堇的。”
陆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继续说下去,侧首一看,她已经睡了过去,手指绕着她的袖子,沉默着不说话。
温府一行,太子并不遮掩,甚至当众抱着月贵妃进了大门。
流言没一会儿就传遍整个长安。
谁也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,只知道第二日温阁老重新上值了,第三日老皇帝周焱帝退位。
新帝陆停登基,改年号为天圣,遣散后宫,生育过子女的搬到西宫,没有生育过的宫嫔悉数做了处理,其中最受瞩目的月贵妃却毫无动静。
有人有了异议,上了折子,可惜压根就是如泥牛入水,毫无动静。
直到新帝在此期间做了一件颇有争议的事情。
他直接把太上皇的后宫玉牒烧毁了,听说还烧了不少起居注,连着一些折子都悉数销毁了。
此事被视为大不敬,迅速引起大波澜,但奈何新帝性格强势,凤台上温阁老强压折子不放,朝臣僵持三天,最后还是太上皇所在的修仙台放出一封罪己诏,这才熄灭了风声,所有事情有惊无险地都盖过去了。
以至于半月后册封温家女为皇后时,众人终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。
前朝有圣人抢了儿媳妇,还知道往寺庙里转一圈,再接回来封为贵妃,当今圣人倒是其心昭昭,连个遮羞布都不愿拦了,甚至直接捧人坐凤位。
至于你问,温家不是说只有一个女儿吗,哪来另外一个女儿为后,那就完全被百姓避而不谈,打着哈哈过去了。
至于文武百官,历经两朝皇帝行事昏聩,难得碰上一个靠谱的皇帝,加上新帝强势,不少人都对这点不太好听的私事睁一只眼闭一眼,至于民间,巡防营抓得紧,碰到胡言乱语的都直接抓去打板子,所以事情出人意料地顺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