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提到“京内”的时候,故意的欲言又止。
而就在说到此处的时候,宋皎留心细看,果然葛知县跟王主簿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。
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他们本以为宋皎是为了魏子谦而来,没想到竟张口便提公事,而且还是如此直中要害的“密报”。
王主簿忙先开口:“这、若是确有其事的话,纯属诬告!”
宋皎点点头道:“两位放心,御史台查案,向来讲究证据,不会单单凭一封密报就会大动干戈的,不过程大人向来嫉恶如仇,如今虽病休,仍是关注台院之事,得知此事,便让我过来先行看看情形,及时回禀。”
葛知县本笃定宋皎是为私事而来,此刻心虚之极,却忙笑道:“这确是是刁民诬告,没有的事。”
宋皎问道:“是么,那方才我来的路上所见的那怡兴街,又是怎么个光景,那些店铺好像都给关了,还贴了封条?”
“那……”葛知县扫了王主簿一眼,强笑道:“大人切莫误会,那是已然经过府衙审批过了的,特许重建的,那些铺子也都给足了银两,纯属自愿,绝无强征等等。”
王主簿在旁听着,便挑了挑眉,知道他说差了。
果然,宋皎微笑道:“如果都是给足银两,纯属自愿的话,那为何我的母舅魏子谦如今会在大人的监牢里呢?”
葛知县只想着把事情好好地遮抹过去,完全忘记了这记要害,顿时惊怔语塞。
王主簿忙笑道:“宋大人不要误会,这个嘛,是因为有人状告魏子谦挑唆怡兴街的商户,带头闹事等等,因而才给暂时关押的。并不是为了铺户如何。”
宋皎不言语,默默地低头,打量自己的手指。
葛知县已经有汗渗出,他频频扫向王主簿,而王主簿也向他投了个“一了百了”的眼神。
三人才落座半刻钟,宋皎已然深入浅出地把葛知县带到套里,葛大人这才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,他意识到,眼前的人确实是一个钉子。
恰好的是,东宫有密旨,吩咐让他把这个钉子拔除,如果这样的话,或许可以一举两得?
唯有一点让他不安,既然这位宋侍御是奉御史台之命而来,若是横死,御史台会不会迁怒于他,到那时候,东宫……应该会庇护自己的吧?
正在动手跟不动手之间徘徊的时候,只听宋皎说道:“葛大人,王大人,我知道两位都不是傻子,两位也切莫把我看成蠢货,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
葛知县把心一横:“宋大人要说什么?”
他心中杀机已动,只等宋皎流露严查不怠之意,便立即叫人动手,反正太子密旨就如尚方宝剑,怕个什么。
宋皎笑道:“两位可知道下官一个月的俸禄多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