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皎拦阻不及,想要跟舅母告状,又怕打扰了他们夫妻相处,只好跟着走到门口叮嘱道:“不许到外头去,别淋湿了衣裳!”
她嚷了两句,正要回身,冷不防有个身子自后贴了过来。
赵仪瑄右手一勾,轻轻地将宋皎的腰揽住。
“殿下你、你的伤……”宋皎顿时不敢动了,僵在门边上道:“别胡闹,孩子们都在。”
赵仪瑄听着这句“孩子们都在”,眼中风云变幻,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他目光沉沉地,只是看着前方魏达领着魏宁,两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在雨水里,像是两只嬉水的小鸭子。
而在他怀中,是纤弱而温香的人。
赵仪瑄慢慢地低下头,最终竟把自己的下颌搭在宋皎的肩头:“夜光。”
宋皎肩头一沉,想回头都不能,很怕他在这儿荒唐:“殿下,你不要……”
她还没说完,耳畔是赵仪瑄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:“夜光……本太子今儿真真的喜欢。”
宋皎愣怔。
赵仪瑄缓缓地吁了口气,搭在她腰间的手却越来越紧。
就在宋皎忍不住又要提醒他的时候,太子长叹似的:“夜光,本太子真是越来越……舍不得放开你了。”
霁阊行宫,只是个借口。
在听诸葛嵩说宋皎出城的时候,赵仪瑄那一夜辗转反侧,睡得很不安稳。
次日他就派了盛公公去内苑,跟皇帝禀报,说是因为天热,他的伤口难以愈合,几度恶化的原因,需要出城到霁阊行宫静静地休养一阵子。
之前他的伤突然化脓,皇帝也知道的,这两日也始终为了他提心吊胆,所以听了这样的禀奏,立即答应!
太子的车驾出城,太医随扈,一路招摇地往行宫而去。
但又有谁知道,那不过是明修栈道,实际上他却换了常服,一路来到了永安镇。
其实在决定出城的时候,太子心里也颇有些嘀咕。
他是否是太过冲动,是不是不该如此,竟为了一个宋夜光……如此放不下。
本来在最初,诏狱中得知她的身份的时候,心情还并非如今日一般。
当时他还惦记着要如何处置宋皎,在杀与不杀之间有过犹豫的。
到底是从什么时候,这个曾困扰过他的问题被完全的抛弃了?
大概……是从头一次把她留在东宫的时候吧。
本以为已经跟她有过肌肤之亲了,在她的身份揭破后,宋夜光唯一的选择是投在自己的掌心,也只能如此选。
她若是个聪明的,就该握住这唯一的出路,她本该低眉垂眼用尽手段地讨他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