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依旧认为赵仪瑄是豫王,而县衙的事情处理的这么快,当然得是“王爷”出面,虽然宋皎没细说,他却能猜得到。
宋皎脸色尴尬,却庆幸赵仪瑄此刻不在,她只能悄悄叮嘱:“舅舅,此事千万记得别要张扬,以后、我再跟您解释。”
好不容易告别了魏家众人,徐广陵等骑马,小缺骑驴,宋皎乘车,一路出了镇子。
在车内宋皎心里惴惴,很担心太子会派人来,谁知走了半路,竟并无动静。
她回想赵仪瑄跟诸葛嵩低声交谈之状,知道定然有大事绊住了太子,却不晓得到底是何事发生。
正在出神,徐广陵打马过来,他避开众人道:“刚才在魏家,先生跟你说的什么?”
原来徐广陵耳聪目明,魏子谦声音虽低,他却仍听见“王爷”之类的,竟不明白。
宋皎庆幸自己是在车里,车帘子遮住半边脸。
她开始扯谎:“舅舅以为是豫王殿下得知永安镇的事,才特叫了我来的。我也没跟他解释。”
徐广陵呵呵笑道:“原来是这样,你白白地送给了咱们殿下一记美名啊。”
宋皎苦笑道:“这只是彼此的误会,以后再说罢了。对了徐兄,你怎么这么心细,还特弄了这两马车来,我来的路上骑着驴子,真是苦不堪言啊。”她故意的转开话题。
不料徐广陵道:“早叫你置买一辆的偏偏不肯,这个、你若是喜欢的话,就当是我送你的吧。”
“什么?”宋皎惊呼,以为他是玩笑:“胡说,我可受不起这般大礼。”
徐广陵道:“我是认真的。若不是为了你,怎么还要巴巴地从京内带了这车过来呢?就是怕你再受颠簸之苦。”
宋皎呆了,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半晌:“徐兄你总不会哪里发了财吧?不然,无端送我一辆车……你可不要吓我。”
徐广陵道:“不瞒你了,其实是车行老板欠了我一笔钱,就把这辆车抵给了我,你知道我家里不缺这个,我又习惯了骑马,正好送你,你若不肯要,那就先用着,什么时候不用了再还给我。”
宋皎疑惑地问:“你可别是受贿弄回来的?”
徐广陵啐了口:“我是那种人吗?亏你说得出口。”
宋皎嘿嘿一笑,放下车帘躺了回去。
车轮骨碌碌响动,果然乘车比骑驴要舒服的多了。
宋皎感慨了会儿有钱的好处,蓦地想起一件事——原来她从县衙那里诈来的银票还揣在袖子里!当时赵仪瑄询问的时候她虽拿了出来,但太子并没有接手。
她急忙爬起来,伸手进袖子里掏摸,窸窸窣窣,把银票跟一样东西掏了出来,明黄缎的手帕,正是先前在魏家收拾起来的,竟没有来得及扔。
宋皎看着那刺目的帕子,正在窒息,却听外间徐广陵道:“夜光,前面有个茶馆,咱们歇歇脚吧。”
此刻日影高照,已经正午。
宋皎一惊,慌里慌张答应了,又急忙把银票跟那缎帕抓起来,重新地掖回了袖子里。
她打定主意,下车之后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毁尸灭迹了事。
马车在柳树旁边停了,徐广陵看看前方,陪着她向前方的茶馆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