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简直怀疑太子是有遁地之术,不然怎会神出鬼没到这种地步。
先前在宫中,赵仪瑄听从了诸葛嵩跟盛公公的劝阻,先去面见了皇帝。
果然,皇帝对于他这么快返回京内也觉着奇怪,问道:“好不容易请旨出去了,为何一转眼就又回来了?那伤如何?敢情你这休养都在路上了!”
赵仪瑄一本正经地鬼扯起来:“行宫空旷,儿臣独居,父皇也不在,更没有什么人气儿的,好不容易小舅舅去了,他偏要回来,儿臣便索性同他一起回来了。”
偏偏的太子的鬼扯会戳中皇帝的心意,皇帝把这当做太子心里有牵挂自己的意思。
正明皇帝笑了笑,并没有再追问,只道:“这可是胡闹,别的不说,倘若你的伤处不妥又怎么样?太医怎么说?”
身后跟着的几个太医赶紧禀明,幸而太子身体向来极好,伤口恢复的虽慢些,但只要别再磕碰绽裂之类的,等天气稍微一冷,便会好的极快。
皇帝问过了这些,外头报说张国舅求见。
张藻进了殿内,山呼万岁,皇帝望着他意气飞扬之态,笑道:“你先前自称富贵闲人,朕看,简直是个闲云野鹤的仙人了,这京内谁还有你受用?跑到江南玩了这么久,连朕也忍不住要羡慕。”
张藻笑道:“皇上容禀,先前臣跟太子说过了,这次臣去江南乃是做个开路先锋,他日,若皇上想要微服私访,臣也可以做个识途老马。”
皇帝大笑道:“倘若朕能跟你一样无事一身轻,自自在在随心所欲的就好了。”
张藻看了眼旁边的赵仪瑄,笑道:“皇上,等太子殿下能够再多管一些事,帮皇上卸些担子,您自然可以趁机去受用受用。”
皇帝挑了挑眉:“这……就要看太子的了。”
张藻便笑吟吟地同赵仪瑄道:“殿下,皇上的意思,可是巴不得殿下多多为国事操劳了。您可别辜负皇上的心意啊,及早的接手国事,快快的开枝散叶,也让皇上及早享受些天伦之乐啊。”
皇帝本是带几分淡笑,听到“开枝散叶”“天伦之乐”,便笑道:“藻儿的嘴又不老实了。”
赵仪瑄听国舅爷同皇帝对答,心里只牵挂着宋皎那边,所以竟不像往往日一样应答快速。
皇帝虽跟张藻说话,却时刻留意,看太子的脸色不太对,仿佛又有几分心不在焉,便以为他是因为带着伤而来回跋涉的疲倦了。
当下竟道:“其他的事不急,太子先回东宫歇息罢,叫太医再给你看看,别大意了。”
赵仪瑄自打进殿,所听的皇帝的话,数这句最为动听,当下即刻答应,退了出殿。
皇帝目送太子身影离开,便把手中的折子推开,起身对张藻道:“好了,你且把这次去江南遇到的有趣的事儿跟朕说说吧。”
赵仪瑄离开养心殿,没让盛公公跟诸葛嵩跟着,只带了两个侍卫便出了宫。
方才徐广陵无意中看到太子悄然现身,整个人都惊呆了。
他本来想要行礼,但当瞥见太子脸色的瞬间,徐御史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时候出声,甚至不该在这时候存在。
徐广陵看了看宋皎,她依旧背对着自己,并未发现此处异样。
手里还拿着那捡起来的两本书,徐御史满心无奈,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所以,宋皎的那一番自诩已然能完全解释清楚的话,徐广陵是一个字也没听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