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知县回头见是他,便笑道:“周大人,你这会儿来做什么?”
“满城都乱了,大人也不管管?”周县尉的眼中透着怒气。
王知县瞅了他一会儿,冷笑道:“发大水,又闹贼,我怎么管,我能管得过来吗?”
“你可是县令!”周县尉道:“你不惯谁管?”
“谁能管谁管,”王知县哼了几声,道:“我一月只有一两银子的薪俸,难不成还要我把命送在这里?周大人要是觉着自己能耐,你只管去,平日里不是说我总压着你么?现在本官不压了,随便你了。”
周县尉咬了咬牙:“你真的要弃城逃走?你不怕回头朝廷知道……”
“回头朝廷知道会怎么样我不晓得,但现在我清楚的很,我要不走,就会立刻死在这儿,那琵琶山的贼闹得多凶,杀人越货鸡犬不留的,还不是你们这般武官向来无能?你们要是能耐,早把他们剿灭了!至于有今天的祸患?”王知县振振有辞,丝毫不觉惭愧:“你既如此忠烈,你就留下来抗贼好了,就怕又发水又闹贼寇,你也顶不住,别在这儿说好听的!忠义节烈,谁不会说!”
周县尉双眼发红:“平日里我难道没有请命去剿贼?是谁说这些贼寇不能招惹,惹翻了会连累岳峰镇,我几次想要招募兵丁,是谁张口闭口说没有钱?”
“行了行了,”王知县摆手:“谁耐烦跟你说这些旧账。”
“王大人!”
“周大人!”王知县也提高了声音:“怎么了,你难道要动手?别忘了你只是个县尉,知道点自己的身份!”
才说了这句,只听有个声音静静地响起:“那不知王大人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。”
王知县跟周县尉双双转身,却见门口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量不高,偏纤瘦,但生得极好看的青年。
领这青年来的县衙的捕快忙道:“大人,这人自称是巡按御史……京内来的。”
“什么?”周县尉跟王知县俱都惊了。
两人狐疑地看着面前之人,但看着对方秀美有余而威勇不足的容貌气质,却双双地不太相信这说法。
王知县把宋皎上下打量了一遍:“你?你说你是巡按御史?嗤……该不会是周大人你找来演戏的吧?”
周县尉瞪了他一眼:“这位公子,您既然说是巡按大人,不知有何凭证?”
宋皎向怀中掏出自己的官印,并一枚巡按御史的令牌:“自己看便是。”
周县尉惊见令牌,已经抖了抖,又细看那枚金印,顿时惊道:“真的是京内出巡西南的宋按台?!”他忙后退一步行礼:“是卑职无状,请按台大人见谅!”
王知县在旁一惊,也忙疾步上来查看令牌跟官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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