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易清吐了吐舌:“好好好,不说了。不过……咱们台院出了这样大事,夜光又是程大人的弟子,你说皇上、会不会降罪?”
徐广陵道:“放你的心吧,就算降罪,也轮不到你头上。天塌下来,有程大人在顶着呢。”
王易清却叹了口气。
徐广陵迈步进门,见状停了停:“怎么了?”
王易清回想宋皎的样貌,咂了咂嘴:“夜光真是女子?我先前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来,不过她的那个样貌,身量……言语,别说,越想越像,她也着实是个奇女子了。”
徐广陵看他眼神有些奇异,便皱眉道: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
“啊?”王易清回过神来:“没想什么吧。”
徐广陵冷笑道:“你最好别多想。”
“我想想也不行?”王易清倒是有一点点不服了。
徐广陵道:“不行,就是不行。你想要脑袋,就别打那些下流念头。”
王易清咽了口唾沫,然后笑道:“我什么都没说,你怎么知道我存着什么念头?”
“你的那点儿心思我还看不出来?”徐广陵淡定地说道:“劝你把这些龌龊想法藏得好好的,我能看出来就保不准别人看出来,我看出来无妨,等那要紧的人看出来,你就完了。”
王易清捂住嘴,好像怕自己的想法儿会从嘴里自发地冒出来。
他眨了眨眼,又贼心不死地问:“不对,你什么意思?为什么我想想都会掉脑袋?如今夜光已然是庶民了,你瞧她一个弱、弱……”
想想宋皎的形容仪态,那“弱质女流”四个字说出来仿佛会亵渎她似的,王易清道:“总之她以后无依无靠的,我也是担心呢。”
“所以你想当夜光的‘依靠’?”徐广陵看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,便不再劝,反而笑的讳莫如深:“好,你有胆量你只管去,真成的话,到时候我必然准备三千银子为贺仪。”
王易清吃了一惊:“三千?你当真?”
徐广陵虽然也有些身家,但三千两银子做贺礼也实在是太豪奢了。王易清不信。
“十万都无妨,横竖是纸钱,”徐大人拂袖向内走去,淡淡地扔下一句:“因为那时候,王大人用的上的只有这个了。”
徐广陵进了正堂院,从昨儿程残阳便一直在此,并未回府。
侍从通禀后,徐广陵入内,却见程残阳正将一副画轴慢慢地卷了起来,放在了手侧的书柜之中。
徐广陵没敢多看,只望着程御史。
虽然已年近五十,程大人却并不显老态,相反,他儒雅的气质,无可挑剔的风仪向来是御史台上下共仰的。
毕竟当初年青时候,程残阳也是朝臣之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。
只不过这几天,不知是因为操劳还是心累,程大人的两鬓很明显的花白了许多,但那凛然的风骨,却并未减改半分。
“你来了。”程残阳回身缓缓落座,“外头怎么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