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公子坐在宣沃大腿上,用那张和嵇雪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,哭到不能呼吸。
段栖迟一言不发,只是静静看着嵇雪眠。
那眼神里,别人也许看不出来,嵇雪眠看的明明白白。
段栖迟要忍不住发疯了。
嵇雪眠骑虎难下,宣沃也正目光如炬地看向他,丝毫没理会怀中哭啼啼的雪公子。
嵇雪眠不会包庇任何人,他长这么大坦坦荡荡,从来问心无愧。
但是为了段栖迟,他可能要破戒一回。
嵇雪眠抖抖长袖,站起身来,身姿笔直如雪松,削瘦似一把利刃,仿佛不管他说什么,都一定是确凿的真相。
他穆然道:臣只看见雪公子自己脱了衣裳,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生。
宣沃仿若被雷劈。
他不甘心道:先生,您难道相信摄政王没做过,也大过于相信朕的判断?您
嵇雪眠知道他想问什么。
嵇雪眠理应当站在宣沃那边,共同搞垮段栖迟。
可一旦撒谎,诬陷段栖迟确实欺负了雪公子,他嵇雪眠怎么办?
骂名远扬,千古罪人?借着其他人的脸,同时蛊惑皇帝和摄政王?
雪公子背后的人用计,试图一箭双雕,弄死段栖迟和嵇雪眠,用心何其狠毒?
嵇雪眠宁可下地狱,也不能被人诋毁清誉。
更何况,他对段栖迟了如指掌,说了相信他,就绝不反悔。
嵇雪眠想搞垮段栖迟,不屑于用这种下作手段。
嵇雪眠深呼一口气,臣不相信任何人,只相信自己的眼睛,不会做出偏袒任何人的举动。
段栖迟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而后,他久久地看着嵇雪眠,连眼眶似乎都在颤抖。
宣懿肃声说道:皇弟,你确实该收收心了,这样挑乱是非的男子留不得,更何况,皇弟为什么把一个长相如此相似嵇首辅的男子留作侍妾?
此话一被他挑明,局面更加不可收拾,眼见着就要往无法挽回的境地走了。
嵇雪眠不能让这火烧眉毛的事态发酵,至少在明天整个京城都传遍之时,还能有拯救的余地。
他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,这样的场面,并非不能应对,只是需要委婉游之。
嵇雪眠抖擞衣袖,行了个礼:臣不是逼皇上,而是警醒皇上,雪公子也并非留不得,只要皇上不耽误朝政,问心无愧即可,臣心甘情愿帮皇上打理奏折,帮您劳逸结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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