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所料没错,段栖迟便是那偷换了的三皇子,年龄不及宣懿大,也是对的上。
怪不得蜘蛛在南疆时便说段栖迟是个没人要的小狗崽子,赵禹知道的话,他们自然也都知道
其实是小狼崽子才对吧。
嵇雪眠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段栖迟才好,先皇是他的恩人,没有先皇的知遇之恩,他不可能有机会成为帝师,首辅。
可若不是先皇,段栖迟不会摸爬滚打那么多年,和狼抢吃的,甚至可能吃生肉,被咬到奄奄一息,今天活着,明天就可能命丧黄泉。
他若是把这事公开了,真要篡位,嵇雪眠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的。
可是,宣沃,段栖迟
同样是皇子,一个锦衣玉食,一个垂死挣扎。
段栖迟是如何活的下去?
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求了当时还是少女的太后,回到京城,还入了国子监读书。
而当年段栖迟不被学生们待见,只是因为他过于凶恶,眼神像是一柄刀,杀人不见血。
原来是生活在狼群里的缘故
想到这里,嵇雪眠突然摸了摸肚子里未成型的小娃娃。
那这孩子
便是先皇的皇孙了?
嵇雪眠难以接受,直接站起身来,因为起的太快,脑子一片模糊,站立不稳。
段栖迟眼疾手快扶着他,自然而然地扶住他的腰,温柔又焦急地问他:这是怎么了?
嵇雪眠不自知地靠在他肩上,低声喘着气,摇了摇头,只是静静地说道:头晕。
层层叠叠宽大的衣袍下,嵇雪眠紧紧攥住他扶着自己腰身的手,闭着眼睛平复着呼吸。
一睁开眼,才发现嵇愈和梅常青还坐着呢,两位长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,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。
像是终于甩出去了个什么大包袱一样高兴。
嵇愈也免不得抚着胡子:还是多谢王爷在宫宴上替雪眠出头,下官还道你们俩何时走的这样近,原来竟是呵呵,好事,好事啊。
梅常青也道:雪眠幼时有过前往漠北的经历,却也和王爷不相熟,不至于如此亲近。看来,我们嵇家要和摄政王府结亲戚了,确实是喜事一桩。
嵇雪眠皱眉:侄儿曾去过漠北吗?
梅常青一啧声:可不是吗!那时妹妹念及三皇子年幼可怜,就让你父带着你送他,也正好看看漠北风光,回来让你写了一万字旅行文章你忘了?
嵇雪眠隐隐约约有点印象,再一去看段栖迟,却发现他极其罕见地别开了自己的视线。
见时辰差不多了,段栖迟便道:二位留下一同用膳可好?
梅常青摆手:不成,下官得去听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