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棋眼睛转向另一边,不去看她。“你没猜错。”
“那我就意思意思说一句‘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一枝花’?”利俐柔声说,“当然,我不了解你们的情况,没有权利对你的心情指手画脚。”她表现出一种合宜的好奇,既有知情的意愿,也有对得不到回答的淡然。
“我的情况应该算是‘情理之中,意料之外’吧。”既然如此,祁棋反而更想和她说了。利俐不在意他,所以无论他对她说什么,都不会对两人产生影响。但是有美人愿意和自己聊天,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拒绝。“我反悔不想结婚,我女朋友就和我分了手。”
听完祁棋三言两语说完自己的故事,利俐侧头看向他,认真地说:“你很欠揍。”
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
“不过自己愿意付出代价,外人也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祁棋又道:“你为什么说我过度克制?”
“这是我的个人感觉,我说不清楚。又或者是我错了,你表现出来的克制其实代表你没有你我认为的那么伤心。”
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话语中隐隐有疏离冷漠但又让人挑不出错?祁棋心想。
“人不开心,喝酒是没用的。”她看着自己的玻璃杯说。
“‘藉酒消愁愁更愁’,喝醉了不代表脑子不清醒,反而因为不便行动,不方便去做别的事,导致整个人只能活动脑子,不得不集中所有注意力到自己根本不想去想的事。”祁棋低头苦笑。
“是啊,喝酒一点都不好。要排遣不开心,最有效的还是通过发泄来转移注意力。不去想就不会那么悲伤了。”利俐撅撅嘴。
“比如玩剧本杀?”
利俐发自内心笑了,“不止,做些堕落的事更爽。大吃大喝、通宵打游戏、疯狂做、、、爱,都可以!”
“你会选择做什么?在酒吧时我也感觉到你的难过了。”祁棋如是说道。
第5章第5章
利俐不慌不忙地说:“我都想试试。”
而后是沉默,两个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喝饮料上面。祁棋喝光苏打水,然后用咖啡店配好的小铁勺捞出一颗红红的小果子,放进嘴里嚼了嚼,“好奇怪的味道,不酸不甜,硬硬的。”
“什么来的?”利俐探过身子来,好奇地问。
“不知道,可能就是图个好看吧,不是让人吃的。”祁棋又捞出两颗果子递到利俐嘴前。
利俐的视线停留到祁棋脸上。两人靠得太近,连对方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。古龙水和香水的味道纠缠在一起,分不清从何而来。而在祁棋的角度,只要眼睛往下一瞄,他就可以看到出于礼貌他不该看的东西。当然诚如利俐所言,他非常克制自己。他的教养和所受的教育绝不允许他越轨一步,哪怕眼前的人让他目眩神迷。
“你果然克制,真想知道你疯狂起来是怎样的。”利俐又靠近了点,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说道。
“克制是因为我知道疯狂的代价。如果不需要付出代价,谁不愿意放纵自我?”祁棋吞了口口水。
“还是有些做了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事情的。”
所以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处民宿。民宿主打民国风格,灯光昏幽,朦胧界限。
关上房门,祁棋试图搞清楚他们现在在做什么,但他来不及。
第二天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。疲惫但满足的感觉太容易让人发困。电话是父亲打来的,叫他晚上回家吃饭。祁棋挂了电话,然后看到了昨晚球哥和布逐凡的连环夺命微信。他心虚地和他们说自己昨晚感冒,吃了感冒药熬不住睡着了。
他转过身去,切好对上利俐直愣愣的目光。
“醒了啊,早上好。”他笑笑。
利俐把脸埋进枕头,“唔”了一声。
“一起吃早餐吗?”
“嗯。”
周末可以睡懒觉,他们在床上默默地赖了一会儿,才不紧不慢地起床洗漱,然后去退房。在街角吃完荠菜鸡汤馄饨,又一路无言地走回小区。祁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,他没有一夜风流的经验。他留意到利俐从起床开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似乎在思考什么。下床之后,她又是那个充满故事感但给人感觉远在电影屏幕里的利俐了。
在小区门口,利俐和祁棋道了再见,自顾自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。
祁棋没有立刻上楼,而是注视着利俐一步一步离开。她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的那一刻,邻居养的萨摩耶溜达完回来,习惯性地过来蹭蹭祁棋的裤脚。祁棋低头看着萨摩耶自来熟的笑脸,忍不住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个梦而已。一个真实到将愉悦清晰明确刻在他记忆里的美梦。
年底将近,祁棋忙得脚不沾地,年度报告写到头秃。连续加班两个星期终于完成大部分任务后,祁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唐容组的火锅局加剧本杀局。
其实他也挺想再见见利俐的。
那晚过后,他们没再联系,可能暂时还没遇到新的苦闷需要发泄吧。祁棋不得不承认,自那之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,哪怕是加班到十二点半,依然觉得平静。安然踏实的感觉再次回到自己身上,过去已然成了一段平淡的记忆。
他也不是没想过和利俐encore。每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,入睡前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利俐皮肤的触觉。但他不敢主动提出来,他怕利俐觉得自己是动物而不是人。再者他也没时间。一年到头最忙的月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