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在别馆看到霭琳公主他便直觉大事不妙,不是为自己,而是为他的周姑娘。公主驾临,别馆是无论如何不能住旁人的。可他派人在山下守了大半宿没见人下山,心怀希望到了第二天还是被告知不用再去,他便心凉半截。
连周姑娘什么时候走的,去的哪里他都不知道,只好今天豁出去来这里碰碰运气。
“人家又不稀罕……”霭琳突然察觉不对劲,她状似不经意地问,“你见过云小姐?”一想起周念蕴娇若桃花的脸她便来气,可没法子,那脸就是能叫人久久不忘。
徐玉朗摇头:“不曾。”
那霭琳就想不通了:“那你何故如此执着?”
“下官有错在先。云小姐因此一事处处不顺,下官难辞其咎。”
霭琳嗤笑一声,听着是幸灾乐祸:“神仙都救不了就是她自己没福,不怪你。”徐玉朗还要反驳,她抢先道,“再说一个‘云小姐’而已,去留还值得本宫处处关心?”
又多问几句,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,徐玉朗便要告辞,霭琳竟爽快地应了:“过几日再与徐大人畅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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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明街。
屋子是季顺找的,他跟着万绅把琼州大街小巷逛遍,在这里定下一处宅子。只是比预计搬出来的快,房子不很精致。
他们穿过热闹的街道,巷口处正对一高高的戏台。看上去已很久无人登台,唯有几个总角小儿在上面捉迷藏。周念蕴到了这里便觉得熟悉,可又说不出来到底见过什么。
宅子不大,进门是便是院子,东边是一小块池塘,里面什么也没有。季顺临时用石头垒住了边缘,实在没甚美感。西边更是简陋,只用竹编的几张凳子围在矮矮的木桌旁,茶具碗盏一个也没。
周念蕴皱着眉,先听了季顺的顾虑觉得没什么,等看到了才发现确实不太满意。
季顺正急着事情没办好,门口传来敲门声。
“新搬来的?”
一点不见外的,一粗布腰系围裙的大娘直接走进来。采郁和季顺赶紧挡在周念蕴身前。却见大娘自顾自惊叹:“嚯!举人家就是不一样,院子比我家后院菜地还大!”
主仆三人瞠目结舌,直听大娘将院子里能看得见的东西夸了个遍才稍稍停下来,小声的怕谁听见似的:“以前那张举人小气的很,他这院子从不肯让人进来,有几次小孩顽皮进来,还被他撵出去了。后来他搬走,房子又被官府收去,今日总算见了一见了!”
周念蕴听了半晌,还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。三人僵硬的神色没影响大娘的热情:“我家就在旁边。”她手一指,“瞧见没,烟囱冒烟那个!往后大家都是邻居了,你们可得常开串门啊!”
周念蕴似乎有些明白了,大娘现在大概就是在串门。
“也是热闹赶一处了!”大娘对这里每一处都很熟悉,“你家左手边那户,这几日像也要搬人来呢!”
“你如何知道?”周念蕴问。
“哟!姑娘说话就是不一样,声音真软。”大娘忍不住也跟着压低声音,“官府封条都撕了,便是要住人了。”
周念蕴点头:“原来如此。”
大娘跟着她乐:“是是……”没说完她鼻子动动,“糟了我的锅!”她拔腿就跑。
周念蕴跟着抽抽鼻子,闻到一股焦味。
“你们晚上没饭吃来我家啊,就在那儿!”大娘又折回,留下这句一溜烟跑了。
等人走了季顺才有机会踌躇的问:“小姐若是觉得不好,先委屈几天,小的再去找。”
“就这儿吧。”可周念蕴已改变主意,“挺不错的”
第18章.疑云都是谁的主意?
一大早季顺便递来曾如易的传信。白玉楼红姑的案子已经查明,请她前往一同听审。周念蕴直觉便是不想去,却见纸上明明白白写道:“霭琳公主将已至府衙。”
要不说曾如易是人精。霭琳大张旗鼓的来,加上周念蕴之前旁敲侧击的话,不难看出是要他站队的意思。霭琳行事高调出格,他们无人能治住,她此时便成了最佳人选。
“小姐要去?”采郁很惊讶。
周念蕴带好帷帽:“去”,转而慧黠一笑,“悄悄儿的去。”没有曾如易不应她的话她还上赶着给他撑腰的道理,只是她更不能任由霭琳胡来。
二人到了府衙门口,那儿早已围着满人群。白玉楼、伎子、命官,随意哪种组合都是让人想驻足八卦的组合。只是眼见时辰已过,府衙大门还没开,人群逐渐急躁起来。
季顺在外圈蹦跶,终于看到周念蕴和采郁,一路挤过来,对着她们小声说:“霭琳公主说此事关系到两位朝廷命官,不宜公开审讯,这会儿不准曾大人开门。”
掩耳盗铃的做法直接逗笑周念蕴。只是哪怕这事谁都肯,却也过不了赵阔那关。
“琼州宣抚使在此,速速让道!”脆亮的一声盖过所有嘈杂的人声,人群自发让出一条道,赵阔从其中气昂昂的走过,身后跟着一位穿粉色罗裙的女子。
也不与府衙的人打招呼,他冲身后侍卫一打眼:“开门!”
周念蕴颇有作为看客的自觉,对其事不多问一句,不多管一步。只是看台上未免表演痕迹过重。没撞几下门,府衙里面问了几句话,门便开了。没等里面的人说话,赵阔大手一挥,为首便有几个跟着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