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念蕴坐在窗前出神。虽这几日都听的是别人的事,她好似不出大安观就能与外面一概事情无关。
看客做了好些日子,她却一直心中惴惴的。周念蕴轻皱起眉头,忽然想到了赵闰同她说过的,没人能置身事外。
僵坐直至腿脚发麻。采郁和季顺几次拿着包裹从门外偷摸着探头,周念蕴一直没动静。
不知是回过了神还是想通了什么事,她终于起身。
一个踉跄,周念蕴眼疾手快扶住桌沿,采郁几个跨步进来扶她。旧黄的信笺落在地上,周念蕴这才想起来,观主给她之后她还没顾得上看。
弯身捡起信笺,周念蕴缓缓打开。泪是悄然的自发的出来的,浑身震颤,她分不清自己是乍一见亡母字迹而激动,或是这些天的闹剧终于有了合理的宣泄口。
她捂脸而泣。
这急煞了旁边的采郁和季顺。采郁一点不能见周念蕴不快,急急地跟着哭起来。季顺慌乱无章,错眼瞥见信笺上文字——
“愿我的蕴蕴儿,永远平安顺遂。”
第73章.公主你不要有事。
再见徐玉朗,两人皆是一番沉默。
徐玉朗跨进来,屋里很暖,但火炉上空荡荡的,不似过去会放着花生蚕豆,一路过来时看到采郁蔫头耷脑,季顺有气无力,里外都透露着冷清。
“是心事了了,突然觉得空落落的?”徐玉朗走到她身边悄着声儿问。
周念蕴皱着眉头,很不顺心的模样。她伸出手握住徐玉朗的,声音轻的缥缈:“也许是吧。”
“那些年货我都给收回来了,码在后院小房间了,你看了吗?”
听得出徐玉朗是故意找话,周念蕴跟着笑笑:“都是采郁和季顺忙的,我哪里顾得上看那些。”
“那年三十儿就不要你们三个在这里了。”周念蕴抬起头,却神情恍惚,徐玉朗低下头同她商量,“去舅舅家,跟我们一起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她答应的爽快。徐玉朗高兴之余却心中有疑,总觉得周念蕴像在绸缪着什么。
再静一会,屋里竟透露出尴尬。
徐玉朗绞尽脑汁:“曾大人……”他目色不明的看了眼周念蕴,“他调去京城了。”
投在六皇子门下。
按理这层关系旁人是看不通的,周念蕴原以为徐玉朗亦然。但如今见他没一丝惊诧,只是眼色闪闪,是好奇?是试探?亦或是……怜悯?
周念蕴不想深究。
如今徐玉朗身边有个程肃,倒是不用愁着要与他打谜语。
“以前曾大人同我谈过,他原是不愿去京城的。”
“人都是会变的。”周念蕴打断他,与他黝黑的眸子对视,周念蕴不退不让,“你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