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与晚晚有一年矣。”拓跋泰搂着她,俯首承诺,“还有第二年、第三年……十年、二十年,直至百年。”
佛兰早备好了要喝的屠苏酒和椒柏酒。
大魏习俗,岁除饮酒,小者得岁,先酒贺之,老者失岁,故后与酒。①
崔晚晚端起酒杯,眨眼俏皮:“臣妾年幼,先干为敬。”仿佛在嘲笑他是个老头子。
屠苏酒中有蜀椒、桂辛,辣酒滑进喉咙,呛得她娇面绯红。
“朕确实虚长你几岁。”拓跋泰连饮三杯,又含了一口酒在嘴中,低头喂入檀口,并且不许她吐出来。
“长者赐不可辞。”他反将一军,“晚晚不能拒绝。”说罢又借“赐酒”之名行那轻薄之举。
崔晚晚懊恼,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!
饮完酒,她讨要赏赐。
拓跋泰只见纤纤玉手摊在眼前,掌心雪白,指尖嫣红。
“陛下莫非是两手空空来我长安殿?”她呼吸之间已有醉意,“今日若不给点什么,休想从这儿出去!”
活脱脱打家劫舍的女匪模样。
拓跋泰打她手心一下:“你又送了朕什么?连双袜子都没给朕缝过,竟然还好意思讨赏?”
大过年的,竟送来一封自请出家修行的书信,气得他胸口疼。
崔晚晚吃痛,双臂缠上他脖颈,扭着腰撒娇耍浑。
“我不管,我就要!”
“要什么?朕?”
拓跋泰低低发笑,牵过小手轻吹掌心,扬眉轻佻:“那就赏你一顿御鞭。”
“哎呀——”
天旋地转,崔晚晚跌入香衾之中。
……
新年元正,朝廷休沐七日,但今日有大朝会。昨夜守岁饮酒后二人胡闹一场,五更才睡下,醒来都快正午了。还好大朝会被放在了下午,届时四方来贺,宫中设夜宴同乐。
拓跋泰素来勤勉自持,偶尔一回放纵惫懒,竟觉得十分不错。他也不着急起身,侧身支头去看那仍在酣睡的美人,越看越喜欢,凑过去轻啄樱唇。
“别闹我……”崔晚晚连眼睛也懒得睁开,虚虚抬臂抵挡,咕哝娇怨,“都肿了呢。”
“看看。”他掀开罗衾。
于是……又用了一盒芙蓉膏。
元正日要饮桃汤,食五辛盘,吃胶牙饧。胶牙饧乃是糯米和小麦制成的饴糖,胶着在一起呈淡淡琥珀色。
崔晚晚饮过桃汤就只吃糖,不肯碰那夹杂了蒜和胡荽的五辛盘,嫌气味不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