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绛冷冷地看着太后的身影,神色淡淡:“有摄政王在,有辽王殿下在,大夏,永远都会存在,而将永远覆灭的,只有苗疆。”
太后身子微顿,转眸,定定地看着杨绛:“皇后……”
“此时太后还如此心系皇后,你们倒是心有灵犀,前行的路上,想來彼此也不会太过寂寞。”
太后眸光微顿,当下便已明白了杨绛的意思,随即再次大笑了起來,再无哀戚与愤怒,有的只是一种嘲讽,一种解脱。
“想我争斗了一辈子,自以为什么都看透了,却原來,只是雾里看花,水中看月。摄政王。你不愧是先帝看重的儿子。”
杨绛神色清冷,看着面色平静的太后,淡淡道:“太后谬赞,只是沒有慕大家的琴声,不知太后可会走的安宁。不过,有这雨声相伴,太后想來也不会孤寂。”
慕大家。
看着杨绛眸底的嘲讽,太后耳边轰鸣,似有闷雷从耳畔滚过,当下身子晃动了下,后退了两步,原來如此。
哈哈。
原來如此。
从一开始,他就已经设了一个局。
一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局。
“赫连驰。赫连驰。”太后一字一顿,咬牙切齿,神色复杂,最终,面如死灰,一片死寂之色。
“陛下圣谕,纳兰一族为国效忠,特封国丈护国公,所有纳兰族人,将全部给予厚葬。”
杨绛走近太后,压低了声音道。
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太后的耳边,砸在太后的心里,太后艰难的牵起了唇角,红若雨中罂粟,想笑,却是已经笑不出声。
“如慧,给本宫梳妆。”
说着,太后静静坐在桌前。
如慧双眸红肿,依旧上前将太后扶坐到了梳妆台前,细细为其梳妆打扮。
车到山前必有路,沒路了,什么都沒了。
如慧心知肚明,可是太后都已顺应天命,她一个小小的宫女,又能做些什么。
将最后一支金簪为太后插上,如慧由衷的笑了:“太后美艳如故,必将永垂不朽。奴婢先太后而去,为太后开路。”
话落,猛然从侍卫腰间抽出佩刀,向脖颈处划去。
刺目的殷红滚滚留下,瞬间染红了整个宫殿。
太后却似沒有看到般,一步步上前,接过侍卫端上來的酒杯,将里面的毒酒,一仰而尽。
随后,太后走至床前,静静地躺了下去。
凤鸾宫,恢复了以往的寂静,刀光剑影里,雨越下越大,奈何血流成河,却是无论如何都冲刷不干净,无法冲刷成下雨前的清明。
隆庆殿。